林夫人安抚着她,刚想上前应话。却见皇后嘴角轻挑,纤纤玉指,点向颜月:“陛下,这其余之人均是当事人,可这临安侯府的颜大姑娘却是事外人。为免有人存心串供,有失偏颇,不如让她先说。”
林夫人张了张嘴,捏紧了帕子,看了颜月一眼,眼神中隐隐的惶恐、胆怯和哀求一览无遗。
颜月目不斜视,第一个被点到她早有预算,方才林夫人在殿内时她已探得心声,这段时间的思量,她已计较好了说辞。她活动了一下脚踝,款款上前,只是细看下脚步却有些不稳。
她先是行了一礼,才细声道:“禀陛下、娘娘,方才宫宴上,明珠小姐不慎污了衣衫,臣女遂伴她来到偏殿。当时有宫婢引路,并守在殿外。”
“而后呢?你怎出现在宴上,独留林明珠在殿内?是否见到不该见的人,心生惧意,特此避开?你莫怕,圣上在此,你只管大胆直说!”皇后的颧骨生的略高,隐隐浮出厉色,此刻她心中急躁,环环相扣的手段,几乎全部落空,现如今唯有那小太监死咬不放,以及孤注一掷在颜月身上。
“皇后娘娘也不必如此逼问,真话假不了,这假话也真不了。何不让颜姑娘自己说明?”林贵妃抚着自己如葱似的指甲,冷笑一声。
皇后怒视:“贵妃这是何意?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眼见二人意欲争执,颜月赶紧跪在地上,惶恐道:“圣上明鉴,颜月只是将所见所闻如实汇报。臣女原欲等林小姐更衣后一同返回宴上,只是净手之时认错了路,情急之下又扭伤了脚。为恐明珠久等,忙请路过的宫女去寻林夫人,自己则独身先行返回。至于林夫人与明珠小姐为何迟迟未返,臣女就不得而知了。”
“颜月,你所言可有所虚?” 圣上盖上茶盏,只轻轻呵出这一句。
“臣女不敢欺瞒圣上。请圣上明鉴!”颜月说的义正言辞,脸不红心不跳。这些话她已在心内过过几遍,既不会牵扯到自己,又料想没有错漏可被抓住。接下来就靠林夫人自我发挥了,她恭敬地低着头暗想。
皇后自然对她的说辞很是不满,还欲说些什么,太子顾珏却嗤笑一声:“皇后娘娘似乎对临安侯千金的证词有所不屑?世人皆知临安侯忠义两全,舍身报国,最是英勇。难道他的女儿会是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人?”
皇后被他反问得牙槽发酸,只得干笑一声道:“正如世人都称太子你高风亮节,今日不也惹上了风言风语?为证清白,总归是要问清楚点的好。陛下,一人之言不可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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