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兰手里的是大白兔奶糖和芝麻糖,她望了望别人,有人手里捏着什锦糖,这么多的人,竟然一块水果硬糖都没放。
杨春来凑过来小声和唐兰说:“上个月我堂姐结婚,寒酸的只买了水果糖,还是没包装纸的,小孩子的脏手摸一把,别人就甭想再吃,就算节俭了,我婶子还抱怨说买糖花钱太多呢。”
女同志都围在新娘身边看她的首饰,这个年代不讲究结婚买首饰,可新娘戴了一个金镯子,这可让不少人眼红。
有个年纪大的同事说:“真是金的呀?用牙咬没咬?金的可咯牙了。”
有人打趣:“你咋知道?也戴过?”
“我可没戴过,我从我婆婆那见过,我婆婆睡觉枕头下都得压着一个金镯子,说邪灵不会靠近,她以前是地主家的娇小姐,讲究多着呢,哎,可惜后来都被抄走了。”
“那可真可惜了,放到现在能换不少钱哩。”
“大喜的日子,可别提我们家的这点事,要我说啊,新娘子可真有福气呦。”
不大的屋子摆着一台12寸的电视,桌子上摆着红灯牌收音机,大红灯笼高高挂,主要是图这个寓意应景美好。
有结了婚的同事在追忆当年自己结婚的情形,七十年代自然比不上现在这么阔绰,别说电视机,连一块手表都买不起,吕大姐哪壶不开提哪壶:“唐兰哪,你结婚那会儿夫家买了啥?”
唐兰还没来得及说话,杨春来挺挺身体:“开窗户了吗?从哪飞来的乌鸦这么惹人厌!”
唐兰忍不住笑出声,杨春来这话吕大姐连回都没得回,一旦较真就成了自己捡骂。
杨春来和唐兰嘟囔:“你们部门的同事真挺讨厌的。”
杨春来分到了会计室,她以前就是财会专业的,本来说会计室不招人,她以为自己会分配到其他部门,可是后来会计部的一个同事随着丈夫去了省城,名额就空闲了出来,正好杨春来顶上。
门外闹哄哄的,估计是来了一批人也来贺喜,屋里的这批也来了一会儿,就都往外面走。
新来的是新郎厂里的同事。
唐兰刚跨出门口,听见安安的声音:“妈妈,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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