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道:“因为一些事,我跟田家人断绝了关系,后来也没去过他们家,不过我高考之后听了一些消息,田铁军的工作没了,听说一家人要回老家去,也不知道走没走。”
金溪月冷哼一声:“当年他进首都的厂子,还进了最好的车间,全是因为咱们家的关系,不然他能进厂半年就当小组长?还不是因为车间的主任跟你姥爷是老战友。”
田铁军的厂子……
田馨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首都的纺织厂吧,田铁军是1962年调到了省城的针织一厂。
金溪月无心的一句话,田馨上了心:“舅妈,咱们家有工厂这方面的关系吗?我有点事需要帮忙。”
白映元诧异的抬头:“啥事?别吞吞吐吐的,都是自家人。”
田馨说,她想买布料,残次品也行,做枕头生意。
白映元摇摇头:“蔚冬工作稳定,不愁吃花,你就踏实上学,折腾这干什么。”
虽说现在经济政策宽容,但在白映元的老思想里,始终觉得士农工商,做生意不算体面。
以前田馨在省城开私人饭馆就算了,如今考上大学,就应该以学业为重,大学、研究生,以后找个体面的好工作,家里钱银上不缺。
再者,还有他这个舅舅给兜底呢。
金溪月打圆场:“你啊,就是课上的多了,在家也想教育人,田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依我看,做点买卖没啥不好的,现在不是宣传万元户吗?还有什么瓜子大王,这些都是靠做生意赚的钱,如今这个社会,钱是香的,谁都不嫌钱多。”
白映元:“这是我亲外甥女,说什么都不隔心,馨馨,舅舅只是觉得,你不用这么辛苦,要是你坚持愿意干,我们也支持你。”
白家几代都待在首都,人脉广。
田馨的要求也简单,要是能跟哪个纺织厂搭个线,卖她一点布料就行,按照市场价。
金溪月想起来:“还记得老关吗?在国棉三厂,是副厂长,主抓生产的。”
这么一提,白映元也想了起来:“记得,去年他儿子高考,还向我打听京大的情况来着,田馨的布料啊,容易解决,找老关去。”
田馨犹豫道:“舅舅,前些天我跑过一趟国棉厂,不过是一厂,连门口都没进去。”
“嗨。”金溪月说:“他们国棉厂的情况多少我也了解,我同事的媳妇,就是国棉二厂的职工,那些残次布料,还优先卖给厂里的职工呢,剩下的也是往外卖给其他厂子,卖谁不是卖,田馨你放心吧,指定行。”
田馨倒没怀疑舅舅舅妈的能力,只是感慨,有熟人好办事。
回去的路上,田馨一边夸赞金溪月的饭菜好吃,另一边感叹:“我愁了这些天的布料,舅舅他们几句话就能解决,密云怀柔也不用去了。”
苏蔚冬觉得很正常:“都是合乎规矩的,像舅妈说的,卖谁都是卖,再者说,国营工厂也得求变,现在形势变化快,一味的守旧也不成。”
田馨放了寒假,每天都清闲,白映元那头,跟关厂长打好了招呼,告诉田馨周四去一趟国棉一厂,关厂长周四在国棉一厂开会,能腾出时间见见她。
白映元还是那套话:“老关你也见过,当时你过满月,还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