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想着, 她提前回省城,就不等苏蔚冬了。
金秋芳又来给田馨送货。
自从给田馨做枕头,金秋芳踩缝纫机都有劲了。
踩的不是缝纫机,是钞票啊!
后来越来越忙,金秋芳自己做不完,就找了附近邻居, 两三个跟她关系好的,家里都有缝纫机,一起做枕头。
金秋芳还得上班,其他人可是家庭妇女,每天就是管着孩子和家务,空闲时间更多。
把孩子往学校一放,收拾收拾屋里, 剩下的时间全能做枕头,一天做二十个,就是四块钱呢,够买五斤肉了。
金秋芳的儿子当兵去了,家里就夫妻俩住,平时花销不大,打算攒攒钱,以后给孩子娶媳妇。
又一批新的枕头给田馨送了过去,田馨摸了摸,皱眉道:“秋芳姐,这枕头不对劲。”
“啥?”金秋芳一惊,拿过来摸了摸,比她做的,薄了一些,金秋芳又拿出其他的对比,果然,不一样。
这些枕头都是胡同东头艳美做的。
金秋芳心里有数,愧疚道:“田馨,你交给我,我肯定查清楚。”
田馨自然相信金秋芳,也没多问。
金秋芳拿着枕头,气冲冲的去了艳美家。
本来,做枕头的活,金秋芳没想让艳美做,她是出了名的懒散不利索,院子外的杂草都不拔。
可艳美过来求她,说两毛钱一个枕头,这工钱不低,她家也有缝纫机,肯定好好做,金秋芳心一软,就同意了。
这是第一次交活,就出了问题,金秋芳脸面往哪放?
枕头明显是瘪的,剩下的材料,指定是被艳美扣下了。
金秋芳咬着牙,进了大杂院:“艳美,你出来!”
怀里的几个枕头扔到床上,金秋芳没吱声,一头扎进屋里,果然,在地下发现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决明子粒和一些中药,都是枕头的材料。金秋芳给艳美时,是称了重量的,二十个枕头需要装这些分量,她倒好,以为自己聪明,偷偷扣下了。
金秋芳冷着脸:“艳美,咱们是邻居,我是好心,才让你做枕头,你不能坑我,人家田馨给的工钱不低,你就这么作践?”
艳美懒懒的抬眼皮,吐着瓜子壳:“咋?不就是一个外来户吗?你至于这么护着吗?枕头我做了,分量少点一样枕,你看你激动成啥样了?”
大杂院的其他人来看热闹,金秋芳指着鼻子骂了几句,艳美依旧面不改色,对付这种人,金秋芳也没了办法。
艳美:“我的工钱记得结。”
金秋芳把袋子拎走:“工钱?你还有脸要工钱。”
“不给?不给我就去管姓田的闹去,谁怕谁?”
金秋芳活了三十多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大杂院里的其他人劝她:“艳美就这种人,别跟她置气,小姑子婆婆都不敢登门的主儿。”
金秋芳去了田馨那,把事情说了一遍:“都赖我,以为都是邻居不能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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