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时间长了,她也懒得待。
省城不像农村,农村老头老太太搬个板凳坐在自己门口,开始扯闲篇。
在城里,谁理你?家里都挺忙,邻居间走动也少。
李改花待到第二天就觉得无聊,之前在老家,有几个老太太说话,再者张秋莲也在家守着,有个说话的人。
李改花知道,隔壁也住着老太太,就想上前搭讪,谁料想城里老太太瞧不起人,冷淡的说了几句,人家转头关上大门。
拽什么拽,李改花生气,城里老太太也没啥了不起的,整个胡同都转了一遍,李改花找不到能说话的。
一生气,李改花去了招待所。
一推门,老二一家三口正吃饭呢,是从饭店打包回来的,麻辣豆腐、猪肉片炒白菜,还有三个两掺面馒头,隔着大老远,李改花就闻到了菜香,她翻个白眼,把苏蔚雁挤走:“丫头片子,一点眼力见没有。”
李改花酸溜溜说道:“我在老大家吃苦,感情你们一家三口在这吃香的喝辣的,我命苦啊,你们心里谁也没有我这个老娘!”
张秋莲连忙给婆婆递筷子:“妈,您这话说的,我们咋不惦记你,这两天吃的苦,建国嚷嚷想吃炒菜,这才舍得买了两份,你去大嫂那,没给你吃肉?”
李改花冷哼一声:“还吃肉,肉渣都没瞧见!他家日子不知道怎么过的,我翻个底朝天,怕他们把肉和粮食藏起来,呵,还真是一点值钱东西都没有,吃食跟十年前没区别。”
张秋莲纳闷,装个一次两次,还能天天这么做戏?看来大嫂家日子是真困难。
张秋莲打个冷战,千万不能让大嫂来她这占便宜。
以前大哥活着,老大家日子挺滋润,两个挣工资的,风水轮流转啊,张秋莲心里痛快。
“妈,他家没肉没细粮,布票糖票总有吧?”
城里布票、糖票之类的都是有固定额度的,能拿点票据也行。
李改花不耐烦道:“我还能想不到这一点?打听了,布票过年都用完了,一点没剩,你瞧瞧蔚兰和田馨的衣服,一看料子就不便宜,败家,至于糖票,说是冲糖水喝了,糖罐子我瞅了,一个糖粒都没剩下。”
张秋莲郁闷,苏蔚兰就是个丫头,大嫂看的比儿子都重,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百货商场买的,那个紫毛衣,摸着柔软,一看就是好毛线。
张秋莲瞅了瞅苏蔚雁,自家闺女的袖口打了好几个补丁,灰扑扑的颜色,都是捡两个姐姐不穿的衣服,衣服嘛,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丫头片子穿的好看也不顶用,纯粹瞎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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