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啊,你还是年轻,很多事情想的不够周到。”
里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她并不意外,只是接下来他的话,让她不寒而栗。
“你真以为我滕雷阳半辈子是白混了,这么点儿小伎俩就想扳倒我?”他嗤笑了两声,苍老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般难听,“你千不该万不该沉不住气,明明可以视若无睹我用白知许试探你,可偏偏忍不住要把她明目张胆地护着,是该说你冲动好呢,还是说你念旧情好? ”
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白知许却心下一阵阵发凉,原来早在那个时候起,滕雷阳就开始算计着用自己来制衡滕野,所以从一开始,敲定两个人相亲就是他刻意为之,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老爷子没有得到滕野的回应却也不在意,笑道:“不过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骗过所有人,将她明目张胆地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呵,跟你父亲很像。”
听他提起滕溯,肃静的病房里终于传来滕野的声音,沙哑低沉。
“所以,你要像杀了他一样,把我也弄死?”
大抵是还有点虚弱,他说话间时不时会忍不住咳嗽两声,但好在听起来没有大碍。
滕雷阳低笑着,浑浊的眼球里却没有半点笑意:“虎毒不食子,虽然他总是忤逆我,但是我也没有要杀了他地步,你就不一样了,毁了我一辈子的心血,让我恨不得把你……”
忽然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你不可能不知道滕溯还活着,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滕野扯起苍白的唇角,勾勒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并没有半分的意外,不愧是在商界尔虞我诈几十年的老油条,稍转话锋立刻就能够察觉出来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你这样的人难道还会有亲情吗?”
滕雷阳不屑道:“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前我还以为你和滕溯不一样,是个可以担起滕家大任的,可现在看来,你们不愧是父子,全都一样妇人之仁!”
他说得咬牙切齿,苍老的脸上露出几丝阴狠,看得出来是真失望,原本给予厚望的继承人,却在羽翼渐丰之后报复自己,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没有办法容忍。
“在你一开始着手想要做这些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这种后果,”滕雷阳抬了抬耷拉着的眼皮继续说道,“所以你才想骗过我,跟白知许领个假证好让我放松警惕,哪怕你出事,也和她没有关系对吗?”
滕野目光阴鸷地盯着他,虽然憔悴虚弱,但那眼神也能像利刀一样剜着人的皮肉。
“那你就想错了,这也是我说你思虑不周的原因之一。”老爷子自觉已经运筹帷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放心吧,我知道白知许对你来说不一样,你毕竟也是我的亲孙子,爷爷会替你‘好好照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