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关系上他们是祖孙,可现实里对滕野来说,却是间接害死他母亲,逼疯他父亲的仇人,日日活在仇人的屋檐下,他必须忍耐,直到羽翼渐丰有足够的力量对抗。
“嫂……知知姐,你在想什么?”滕沐见她不说话,肿成两颗大葡萄的眼睛望过去。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庆山疗养院现在应该还在正常运营吧?”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会发生点儿什么谁也说不准,更何况滕雷阳的性格冷酷决绝,被抛弃的儿子对他来说毫无用处,或许真出了意外,他也是不在乎的。
“应该还在,去年我还听到李叔给疗养院打电话问大伯的感冒好些了没有。”
白知许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觉得何其荒唐,关心滕家长子的人居然是老管家,而不是那个在外翻云覆雨的滕雷阳。
太过于冷漠的人,注定也不会得到别人的真心,所以整个滕家在他入狱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唯独剩下几个和他利益牵扯太近了人想办法把他捞了出来。
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确实难得了。
滕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劲:“知知姐,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小姑娘哭得眼泪婆娑还有闲心关心她,白知许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她摇头:“网络上的新闻我都看了,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给我朋友的公司推荐你,可能就不会有这回事了。”
她原本也是好心,虽然那家公司只能算是初创而已,但老板的底子还是厚的,也舍得花钱捧人,对白知许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谁也算不到后面会闹成这样。
滕沐自责了好几天,始终没有机会来找她道歉,今天好不容易见了面,实在是忍不住了。
“原来是你……”白知许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去,“我之前还以为是你哥。”
“怎么会,他现在一点慌都不敢跟你撒了。”滕沐揉揉发红的眼尾苦笑。“他那么喜欢你,不敢再做让你误会的事了。”
她尖尖的下颌动了动,笑了两声:“是吗,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说吗,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你这样不搭理他,他还巴巴地赶上来天天给你做饭,嘘寒问暖的……”滕沐想起什么又难过起来,“哪里像程乾那个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了!”
“每个人的轨迹不同,他也有他的想法,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勉强了。”白知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你总会遇到更喜欢的,让你痛苦的人还是远离比较好。”
她说的很慢,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告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