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她平时这个点还在做梦,醒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安静的客厅忽然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轻微的响动在这个安静的房子里被无限放大,白知许猛然睁眼,掀开被子三步并作两步把卧室的门打开,正好撞见提着纸袋站在玄关的滕野。
“……我”她愣了几秒,眨眨眼,“我以为你要走。”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醒,滕野的动作也有些迟疑,他看了一眼她光裸的双腿和没来得及穿拖鞋的莹润脚趾,默默移开了目光,将钥匙挂好后把手里的袋子给了她。
里面是一身衣服和一份早餐。
他出门之前没有下雨,回来的路上全身都被淋湿了,滕野脱下外套,绕过她:“你吃早饭吧,我去卧室换下衣服。”
白知许咬着唇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他胸因为湿透而变得有些透明的衬衣,随后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她呆滞了半晌,提着纸袋的手紧紧握拳,淡粉色的指尖用力掐进掌心,近乎是带着哭腔在问他:“你把纹身洗掉了?”
从身后穿的脚步声一顿,可却没有得到任何来自于滕野的字眼,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回答她的是卧室门被带上的‘咔哒’声。
……
滕野换完衣服出来,客厅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阳台的门没有关,冷风夹杂着些许雨滴飘落进来,原本温暖的屋子,现在冷得像冰窖。
他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自制力远远胜过当初,可还是被白知许轻易带动情绪。
坐在深灰色的沙发上许久,他神色晦暗不明,竟有些说不出的愧疚。
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回国后两人见面她次次遇冷,可她还是坚持了这么久。
滕野死死握拳,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再次落入她的陷阱,白知许只是不习惯自己的冷漠,不习惯自己的所有物脱离掌控罢了,就像她当初说的。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条狗。
一条拼命向主人摇尾乞怜可仍旧没有获得爱意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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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栋破旧的三层小楼出来,白知许眼圈红得厉害,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吹了一早上的风,刚刚痊愈的重感冒又有复发的迹象。
她头疼的厉害,不顾酒店的阻拦回了房间休息,好在她的房间并没有被火势侵袭,只是有股淡淡的焦臭味,算不上刺鼻。
白知许用被子把自己蒙住,隐忍好几天的眼泪终于汹涌地往外流,换做以前,她只会笑一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喜欢自己的人多如牛毛,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现在不行,她太在意他了。
像一根深入骨缝的尖刺,轻轻拨动一下都痛得撕心裂肺。
王兆那边收到了酒店着火的消息,吓得立马打了个电话过来确认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