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她经常放学不去练琴,偷偷和同学跑去电玩城,滕野不放心,只能也跟在后面。
白明轩发现时生了好大一场气,以前从来都是‘别人家孩子’的滕野,也被骂的狗血淋头。
“小野,叔叔不想冤枉你,你说,到底是不是知知逃课去玩?今天老师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不然我这个做爸爸的还不知道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去弹琴了!”
滕野抿着唇,目光毫不闪躲:“抱歉白叔叔,是我想去,所以让知知陪我。”
他一口咬定,白明轩也没了办法,只能摇摇头,恨铁不成钢:“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知许躲在他身后,得逞似得偷笑,拉着滕野的衣角死也不撒手。
细嫩的指尖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从背后轻轻勾住他的食指,就在白明轩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他没有拒绝,任由她闹着为所欲为。
睡梦中心口像是被掐住了一样疼,白知许骤然惊醒,却发现枕头已经哭湿了一大半。房间里没有开暖气,纯棉的枕头被打湿,布料变得冰凉刺骨,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滕野是真的回来了。
可是她却觉得比起他消失的时候,现在更加难熬,如今她的脑子里无时无刻都是两人的过往,一刻不得停歇,让人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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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灰色的车停在雨幕里,倾盆而下的大雨翻起一丝泥土的腥臭味。
看着极为熟悉的别墅二楼灯亮了又灭,滕野收回目光:“回公寓。”
“是。”
陈宇点点头,示意司机发动车子,踟蹰半晌又开口:“总裁,滕老先生问您过两天冬至是否回去老宅用餐。”
他眉头几不可闻地蹙了蹙:“不回,冬至那天把所有事情都推掉。”
“好的。”
车里又陷入安静,陈宇敏锐地察觉到他今天心情不佳,似乎比往日还要沉寂了不少。
滕野望着窗外穿梭的街景,思绪被越拉越远。
好像从踏进白家的瞬间起,他一眼就看到了当时才十五岁的白知许。
她站在旋转楼梯上,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的表情又冷又傲,目光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他,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悦。
可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冒犯,只觉得她像神明般高高在上,似乎做什么都是对的,他无法反驳,只能心甘情愿的臣服。
那时,他像最虔诚的教徒,时时刻刻把白知许放在第一位,只要她开口,不管任何事情他都拼了命去做到。
十六岁的年纪,哪里知道,最后甚至连承诺都还未曾说出口,两人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