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像快亮了。
窗外透出一丝薄薄的光亮,她因咬着牙忍耐,手中用力,指甲深深陷进他寝衣下强健的肌理。
祝辞也仿佛感觉不到疼,任由她掐着,神情不变。
半晌,他哼笑起来:“才亲一亲,怎么就哭了。”
被褥下的手并未退回,柔兰话都说不稳,杏眼又浮起红,像是艰难道:“欺负人……”
与方才的阴沉截然相反,祝辞此时心情像是好了些,唇边勾起弧度,低声哄她。
“是二爷不对。”
被褥中那只手才收回来,柔兰便一口往他胳膊上咬了下去。
咬得很重,像是把方才的事情报复回去,泄恨一般。
祝辞神情不变,垂眼睨着她泄恨,这才含笑道:“不是渴了?我去倒水,只是手上不干净,念念总得让我先净手。”
他方才又没做什么,只不过随意拭了拭。
听见这句话,柔兰却仿佛被一下刺激到了,眼里蓄着波光粼粼的泪,恨恨地瞪他一眼。
但她不敢去看他的手,只匆忙移开视线躺回被褥里。
祝辞看了被褥里只露出的半截纤细腰身,起身去桌边倒水。
让小姑娘喝了水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躺回去背对着这里,一言不发地睡了。
他站在原地,摩挲着只剩下一半茶水的杯盏,片刻后,就着她喝过的杯口喝尽了余下的茶水。
*
天色渐亮,天际露出一丝曦光。
赴白靠在院子月门处守着,困乏一阵一阵上涌。
“喂,二爷让你守门,你怎么睡成这样!”清亮的女声响起。
赴白被陡然拍了一下,吓得一个激灵看过去,愣怔半晌,“松、松萝,你怎么在这里?”
平日没有特殊吩咐,松萝应该在三夫人院子里伺候的。
松萝手中挽着食盒道:“少爷那边有其他丫鬟暂时伺候,我担心柔兰,晨起之后和三夫人讨了空闲,就想过来看看她。”说着往里探头,“柔兰是不是在?”
“看什么呢,”赴白忙拦住她,“二爷还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叫二爷看见我们这样,我可就被误会了。”
“和你误会什么,你想多了!”松萝瞪了他一眼,又问,“我听说二爷素来天未亮就起来,都是很早便出府去了,今日为何没有早起?”
赴白眨眼道:“柔兰昨夜宿在二爷屋子里呢。”
美人乡最易磨人心志,更别说自从柔兰跑了之后,二爷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找回她,现在可不是时时刻刻看着。
松萝点头,想起昨日情景,“昨日是二爷去老夫人那里救下的柔兰。”又眉头紧皱道,“你可知道为何老夫人要罚柔兰?我怎么听其他丫鬟说是因为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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