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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兰在厨房看着煎药,很晚时困得坚持不住,才听管家的安排到隔壁的客房去睡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很久,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兴许是邵同奚吩咐过,便没有人来打扰她。
有丫鬟发现她起身,忙进来伺候。想到她昨日奔波,很晚才疲惫睡下,便问她:“姑娘可要沐浴?热水什么都备着呢。”
柔兰确实想将自己洗一洗,她点点头,但婉拒了丫鬟的好意,自己进盥洗间沐浴,出来时,换了身衣裳,踩着雾蒙蒙的水汽走出。
丫鬟始终跟在旁边瞅着她,碍着她方才说过不用伺候,才不敢过来。俏生生的眼直看着她,“姑娘真好看。”
柔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避开她的视线,坐在窗边,将绞干的头发梳开。
丫鬟站在那儿没事做,便继续絮叨:“姑娘当真厉害呢,昨儿个开了个方子,让下人熬了给老爷服下,今早便好了许多……”
柔兰动作一顿,对上窗外清朗的天色。
片刻后将木梳搁下了。
既然邵同奚让她帮忙的事情完成,她便该走了。
丫鬟自个儿说了半天,见她不说话,不禁走过来。走得近时,忽然发现她白皙脖颈上的那抹淡粉的胎记,眼前一亮。
“姑娘脖子上这朵是桃花吗?真好看,”丫鬟眼巴巴地看着,“姑娘生的又白,就这样缀在上面,一眼看去,仿佛真的闻见了桃花的香气呢,真好,若是姑娘有了心上的郎君,定也是很喜欢的。”
话音落下,柔兰梳发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
无法遏制的,耳边忽然响起那道身影带着沉水香靠近过来时,低沉微凉,略带喑哑的声音——“很好看。”
他也说这个好看,曾吻过不知多少次。
每次她在他手下都受不住,防线尽数溃败,站都站不住。
可每以回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收住手,他始终没对她做到最后一步,因为她微弱的抗拒,每回他都没继续。
她原以为那是因为他不爱强迫人。
可是……
脑海中忽然又现出,那日夜晚烛光下,男人因为怒火而不再压抑,酝酿起风暴的眼睛,和捏痛她下巴的那双大手。
“啪”的一声轻响,那原本放在桌上的木梳伴随着动作,掉落在地。声音不大,甚至有些闷,可却听得人心中一跳。
丫鬟吓到了,忙道:“姑娘,姑娘怎么了?”
柔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强自镇定道:“没事,是我不小心。”
她回过神,用力咬了下唇瓣。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心中总有些不大安稳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了。
她得离开了。
离开这里,离开永州。
拾掇好自己,柔兰从屋子出去,让丫鬟带着她前去大堂,她要去向邵同奚告辞,今日就离开永州。
只是,路过一处较为宽阔的庭院时,却注意到半开的侧门处,围聚了不少丫鬟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