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的怒意,也知她素来冲动,陆修有些慌神。
知道他是陆修,她不是该惊喜吗?怎么快气哭了的模样?
门里门外许多人看着,笑说着什么。
陆修没心思管别人如何惊讶,稍稍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温声哄:“夫人,吉时已到,先行婚礼,待回到锦箨院,为夫任你处置可好?给你跪下都成!”
他演这么一出戏,将她耍得团团转,还有脸央求她配合完成大婚之礼?
萧青鸾别过脸,不想理他。
可听到最后一句,她眸光微闪,扭头瞥他一眼:“好啊,我的好夫君。”
她连说两个好字,陆修却明白,她心情很不好。
翻身下马之时,陆修心下懊恼,或许,他是玩得有些过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嘴硬心软,最是好哄。
萧青鸾抬手将盖头盖好,理顺明黄流苏,遮住姣好容颜。
满堂宾客的欢呼声中,陆修一身战袍,抱着她,一步一步朝正堂走去。
大红盖头隔绝视线,看不到她此刻神情,陆修眉眼温暄,凝着盖头上吉祥的鸾凤和鸣绣纹,下意识收紧臂弯。
心口被软软的情绪填的鼓鼓囊囊,几乎要溢出来。
如愿以偿,娶到心尖上的人,比打多少胜仗,更让他欢喜。
萧青鸾坐在上首,陆修立在她身侧,接过定国公递来的茶盏,稳稳放到她手中,轻声提醒:“小心烫。”
说完,周遭观礼的亲眷,满堂哄笑。
饶是心中有气,萧青鸾仍羞得面颊发烫。
幸而有盖头遮住,没人能瞧见。
茶盏捧在手心,温温热,茶汤必然不会烫,陆修定是心虚,才殷勤至此。
捧起茶盏,抬袖挡在盖头下,萧青鸾轻抿一口茶汤,便放下吉服广袖,将茶盏重新递给陆修。
国公夫人身子不好,没来向萧青鸾敬茶,倒也没人提,私下里却少不了一番议论。
“你们说,国公夫人是真的身子不好,还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紫衣妇人沉声问,又补上一句,“虽说圣上已替甄太医平反,可甄氏一族没了多少人,灭族之恨啊。”
“心里知道就行,你少说两句吧。”蓝衣妇人瞥她一眼,“不愿意又如何?老子能拗过小子吗?”
“国公爷竟把咱们都给骗了,原来靖宁侯齐辂就是国公府世子爷陆修。侯爷曾护送长公主下江南,又好生生把人护送回来,百年才修得同船渡,你们说这得几世修来的缘分?”
话音刚落,有人把一直默默不语,降低存在感的齐夫人拉过来:“诶,齐夫人,您何时知道侯爷便是世子爷的?怎么也没跟我们通个气?”
所有视线集中在她脸上,齐夫人数十年的涵养,险些破裂。
她神情僵硬,启唇道:“侯爷特意叮嘱,不让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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