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作罢。
傅和心脏匀速而有力地跳动着, 但掩在袖子下的手, 又开始捻拨佛珠, 显然心绪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蹙着眉, “你怎么在这?”
顾禾不好非议马敏楠的家事, 含糊敷衍地回, “来办点事。”
傅和黝黑的眼眸如深潭般, 他只字未言, 与顾禾擦肩而过。
顾禾:?
她下意识回头,只看到了傅和清寂的背影。
顾禾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小心翼翼地问系统,“我怎么感觉他像是生气了?”
男人心,简直海底针啊。
她走到电梯口,还是没想明白,“我没惹他啊。”
系统也看不明白。
注定无解。
傅和在病房门口站定,他漫不经心地向来时的方向瞥了一眼, 见空无一人,自嘲一笑。
然后他轻轻敲门。
马敏楠还没从悲愤欲绝的情绪中走出来,开门时眼角依旧残留着没擦干的眼泪。
见到傅和,她礼貌地开口,“有什么事吗?”
傅和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来意,“我来是为了道歉。”
王敏楠听到傅和二字时,错愕地抬起了头。
原因无他。
公公患有脑瘤,手术风险非常高,为了提高手术成功率,这一年来始终在约傅和做手术,但傅和根本没有空。
甚至连傅和的面都没有见过。
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情绪澎湃,她无意识地开口问,“道什么歉?”
傅和从公文包中取出病历,递给了王敏楠。
王敏楠接过,低头粗略扫了一眼,可这一眼,就让她看出了端倪。
“这念念的病情为什么和小尘一模一样?”她本身就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再加上顾禾临走前的那番话,电光火石间,她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小尘没有病对不对?王衍只是偷用了念念的诊断报告?从头到尾,这只是一场针对小尘的阴谋。”
说到最后,王敏楠神色有些癫狂。
傅和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讲,“王衍是我的师兄,我偶然间发现他犯了行医的大忌讳,这才匆忙地赶来,想替他道歉。”
如果说王敏楠之前对顾禾还有一丝丝的怀疑,现在,怀疑彻底消散。
她紧咬着牙关,又是哭又是笑,像个疯子一般。
大喜大悲的情绪过后,王敏楠扶着沙发坐下,她冷冷地看着傅和,语气凉薄,“陆家不会放过他的。”
整个陆家上下被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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