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绡帐暖,芙蓉春深,今宵月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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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子携太子妃觐见帝后。
新婚的太子妃青丝高高绾就,换上了少妇人的发髻昨夜洞房花烛夜承恩,眉眼之间流转一股清媚的情态,犹如一露凝艳的海棠花。
姜吟玉款款走向皇帝,行大礼三叩九拜,唤他“父皇”,如从前一般为他奉茶。
姜玄望着姜吟玉,一股复杂的情绪从腹中升起。若柔贞嫁的是旁的男子,自己还能敲打一下驸马,偏偏嫁得是太子,简直让他摆架子都不成。
皇帝心里无声叹息,揉着姜吟玉手,又拉过姜曜的手,覆上去道:“太子要好好待柔贞。”
姜曜笑道:“会的。”
一旁默默无言的皇后,终于出声道:“曜儿,你舅舅也写了一封信来,贺你迎娶了太子妃。”
皇后的这话一出,姜曜与姜吟玉齐齐朝她看去。
韦皇后面带笑意,却在目光触及到姜吟玉时,略有躲闪,复又笑道:“柔贞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这桩婚事你二人心意相通便好,本宫不会过问。”
韦皇后当年曾强逼姜吟玉替嫁,二人便有芥蒂,时过境迁,如今姜吟玉嫁入东宫,成了自己的儿媳,二人之间的矛盾便被放大了。
韦皇后是聪明人,知晓如今朝堂握在太子掌中,自己看太子的面子,也向姜吟玉服软。
替嫁一事,可不能轻飘飘揭过去。
而皇后与亲儿子的感情一向平淡,更因为保下安阳公主,与皇帝反目成仇,在这座皇宫中,每一日都犹如在釜中被油烹,万分煎熬。
既如此,为了两方都好,她已经决定去东都洛阳行宫相避,大概此生不再回长安。
在太子婚典结束后,她便要动身了。
她也答应皇帝,自己保下安阳,她则莫插手太子的婚事。
韦皇后站起身,金钗摇动,在殿内如此多双眼睛注视下,走到姜吟玉,向自己从前逼婚她的事道歉。
姜吟玉欠身行礼,并未应好,也并未道不好。
韦皇后自知理亏,握了姜吟玉手一下,看了太子一眼,便侧开视线,笑道:“母后走了。”
姜曜朝她颔首示意。
皇后离开后,殿内气氛总算流动了一点。
皇帝屏退了下人,一把拉过姜吟玉到身前,道:“昨日那么多繁缛的礼节,可累着你?”
姜吟玉摇摇头:“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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