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瓷瓶碰撞,发出清脆声。
他纤细柔美的长睫始终低垂,被她盯了好一会,才撩起眼皮,与她对望一眼,道:“?什么?”
姜吟玉指尖蜷了蜷,“没什么。”
对方清浅的呼吸尽洒在她鼻端,他上药的动作认真而细致,他指尖托着她的手背,不经意滑进她的指缝中。
他上好药,将药瓶盖好。
姜吟玉眉眼轻弯:“多谢皇兄。”
却听姜曜问:“很久都没听你唤我哥哥了。”
姜曜将药瓶放在桌案上,低下头?她。
姜吟玉这才试探性地换了一声:“哥哥?”
声音轻柔似一片羽毛,轻轻挠着人的心尖。
姜曜颔首应下,转身收拾药瓶,道:“我知晓你因为外面的风声,有意和我避嫌,但你也不用像这样的避我。”
他顿了下道:“对吗,妹妹?”
姜吟玉低下了头,耳珰悄然垂在白嫩的面颊上。
姜曜轻轻捧起她的脸,道:“没有外人的时候,以你我就像原来那样相处,可以吗。”
他温声细语,温温柔柔,声音如春水般清波荡漾,仿佛生怕让她感到不适。
二人不约而同,都想起了上一次姜吟玉那句“你不要再逼迫我”的话。
姜吟玉脸颊一侧感受到他温热的指腹,被他摩挲得起了酥麻的痒意。
她抬起脸,轻声道:“如果皇兄能保证,不再非要靠近我,和我做越线的行为,我就和你回到以前那样……你能做到吗?”
气氛凝固了有好半刻。
姜曜道了一声:“可以。”
姜吟玉确信没听错,如实重负,脸上展露微笑,眉间的愁绪一扫而空,道:“谢谢哥哥。”
他唇角笑意温润,低下头去握她的手,问她还疼不疼。
姜吟玉摇了摇头,说已经不疼了。
等姜曜又和她说了些许的话,见天色已晚,才起身道要离开。
姜吟玉送他到殿门口,临走时,道:“在外的时候,你我还是像之前一样避嫌。”
姜曜点头同意,让她进殿休息,然而在转身之后,那扇门在身后掩上,一直挂在姜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他低着眼,几乎不用费力去闻,那些沾染在他衣袍间的属于少女身上的香气,已经若有若无地浮现了上来。
姜曜的鼻梁,被黑暗打出浓重的阴影,眼底深处的晦暗浮起,又沉了下去。
他一身如雪的白袍曳过地面,身形沉静淡然,步履从容,走向殿外。
世人皆有擅长之处,姜曜便是最善于伪装。
很久之前,他也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的君子,可短短几个月,一切都开始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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