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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神的功夫,莫清欢已经御剑来到面前。

而后,躬身跪下,顺从而又拘谨地唤她:

“师尊……”

少年垂着如画的眉目,黑色的长发如乌瀑般垂下,掠过白皙的脖颈纠缠着身上的黑衣,隐隐现出一缕缕妖冶的红。晨间的雾气打湿少年浓密的长睫,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若振翅欲飞的墨蝶。

明艳温软的少年,毫无防备地跪着,一副安静温顺任卿采撷的模样。

时光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白尘芜的心不由得颤了颤。

“长老莫要心软,千万别被这魔头的演技骗了!”

脚下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

白尘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莫清欢这次前来的目的,白尘芜心知肚明。

羲和珠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

他是来杀她的。

若不是前段日子的那次经历,白尘芜或许也不肯相信,她这从小养大的徒弟,当真会对她动了杀心。

那是春宴的那日,白尘芜照例参加了宴席,喝了些桃花酿。晚间,她醉醺醺回到洞府,沾到床就睡死了过去。

只是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居所的禁制被人打破。一睁眼,便见到一道熟悉的黑影立在她的床前,正是莫清欢。

在那之前,白尘芜已经许久没见到过她这孽徒了。

那次见到莫清欢,发觉他修为又深厚了许多。周身魔气浓郁如有形,仿佛一道屏障将其笼罩其中。

即便是继承了原主强大根基的白尘芜,见到这般境界的魔修,也不禁从背后生出一股刺骨寒意。

而更令白尘芜绝望的是,她明明在那不久之前才加强了居所的各处符文禁制。那些符文已经不单单是为了防御,还具备了不小的杀伤力。

而莫清欢冒着受伤的危险也要半夜硬闯进来,总不会是找她来叙旧的吧?

当时白尘芜便明白了。

她这徒弟终还是信不过她,要抢在魔尊发觉他们的旧事之前,将她灭口了。

白尘芜对莫清欢曾是极信任的,因此在他面前从未刻意隐瞒过自己其实是根废柴的事。也正是由于自己之前的猪油蒙心,才导致这孽徒胆敢这般明目张胆登堂入室。

时间当真最是无情,过得久了,昔日的情义便也淡得什么都不剩。

曾经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之人到头来反目成仇的例子,其实数不胜数。只是白尘芜始终不愿接受,这事情有一日会落到她的身上。

她那时胸中一口闷气无处排解,想到自己恐怕难逃一劫,索性也不再顾忌性命,反而借着酒劲猛然将少年拉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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