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睿诚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头一次有些怨自己的父母没把他生出一张妖孽脸来。
云睿诚在溪水这边纠结致死的时候,尹玉宸早已经发现了他们。
尹玉宸懒得理他们,量他们不敢过来坏他好事,只想和宴春这么待着。
两个人聊得太投机了,宴春对尹玉宸的那点试探之心,现在已经随着夕阳几乎沉入地面了。
她犹豫着,状似不经意地问:“师弟,你出自凡间宗门,可曾听说过……嗯,共生之术?”
尹玉宸整个人一震,脊背都僵了。
尹玉宸险些没能维持住脸上温和的笑意,他看向宴春,很轻易通过她的表情,猜到她是故意说出共生。
试探他?
问题就出在这里,她一个脑子都没长全,被保护过度的傻子,怎么会知道共生这种邪术?
尹玉宸内心惊骇到阴鸷只瞬息功夫,想到了她为何灵府碎裂却能恢复出了涤灵池!
尹玉宸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脑中飞速思索,面上却故作犹豫,而后道:“听说过,是邪术。”
“师姐如何知道的?”
宴春问完就有点后悔,她察觉到自己今天说得太多了。
可是玉宸小师弟给她的感觉太好了,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或许从来就没有过这么愉快地和人交往的经历。
什么话都不需要三思,不需要曲折迂回,无论她说出什么样听起来像疯子一样的话,他都不会表现出鄙夷和敷衍。
宴春知道自己从不是个聪明的人,她就是浅薄如纸,现在唯一那点强撑的凶性,是被十几年涤灵池下沉重的名为“天煞孤星”的命运,和亲人爱人生生压着脊梁磋磨,才激出来的。
从前大师兄和父母都不要她胡闹,告诉她慎言,但是玉宸师弟一次这样的话都没有说,哪怕她说了今天把那个学她“装扮”的女修踹下了石阶。
尹玉宸也只是说:“师姐身体刚刚大好,亲自踹她,会不会太给她脸了?”
尹玉宸还说:“日后待我进了内门,师姐想要教训谁,我帮你。”
宴春本来还觉得自己今早上过分了,因为她当时感觉到了荆阳羽看她的错愕眼神,她是在荆阳羽的“教诲”下长大,做什么都下意识想要他去评断。
仿佛大师兄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做的一切都是好的。
可尹玉宸这种无条件的向着宴春说话,连具体详情都不问,让宴春新奇又惊讶,还可以这样吗?
她大半天,简直要被尹玉宸风趣又“偏激”的话笑死。
怨不得她总是对尹玉宸交浅言深。
宴春看着尹玉宸,摸了摸自己鼻尖小痣,差点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颈环说给他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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