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瑟帮林葵支起病床上的小桌子,将带来的早餐摆好,“后天就要手术了,咱们吃清淡一点,等身体好了,我请你吃山珍海味。”
“谢谢。”
林葵接过燕瑟给乘的白粥,手搅动勺,看着碗中那一粒粒白米熬到几乎融为一体,像腊月洛城一中铺满雪的草地,那隐匿其中三三两两的青黄葡萄干,好似是雪地里若隐若现的荒草。
林葵舀了一口送入口中,软糯白粥之中有丝丝酸酸甜甜的滋味。
“燕瑟,还记得第一次在洛城一中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熙和来自同一个地方。”
“为什么?”燕瑟好奇。
“因为你们俩的气质是相同的,周身总是带着淡淡书卷气。而且……”林葵又舀了一口白粥,“你们俩的名字第一个字同偏旁,第二个字同韵。”
燕瑟一怔,原来她这么早就知道他们名字的关联。她点头赞同,“对,我们俩的名字,是姜梁两家早就定好的,在我没有出生之前就定好的。”
林葵唇角笑容淡淡,默声不言,只是往口中送粥。
“但是我长到七岁时,‘梁熙和’这个名字还没有人用。”燕瑟再次开口,“所以这两个名字只是姜梁两家延续交集的美好愿望,并不是为了我们两个特意起的。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叫这两个名字的。”
燕瑟说的是事实,姜梁两家羁绊深远,早在建国前那个动荡的年代,就是互相扶持的世交。两家近年来更是有不少的商业来往,是不可分割,更是分割不清的关系。
她的话令林葵陷入沉思,片刻后,又开口,“这也是某种程度的命中注定吧。不是其他人,偏偏是他叫了这个名字。”
梁伯伯作为梁爷爷唯一亲生的儿子,未能生育孩子,本来是后继无人,所以过继梁仲铭为次子。但却阴差阳错收养了熙和这个与燕瑟年岁相当的孩子,更是得到了梁家的认可,唯有他,也只有他称的起“梁熙和”这个名字。
“燕瑟,我没有别的意思……”林葵终于还是说出来心中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就像你九年前出国时嘱咐我的一样,现在我想把熙和托付给你。”
燕瑟虽然一直有感觉林葵再将她和熙和往一块凑,但是当她直接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惊了,“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托付不托付,现如今的医学,你这手术几乎没有危险。”
“我知道。”林葵郑重地看向燕瑟,“但是几乎没有,不等于完全没有,不是吗?”
“你不要胡思乱想……”
“况且,就算手术成功,我之后最好的结果就是一辈子佩戴助听器生活。”林葵苦笑,“我……我不知道之后能不能照顾熙和,更不想之后变成他来照顾我。”
燕瑟看向极力隐藏泪水的林葵,她知道林葵在与熙和的感情之中,一直一来就是极其不自信的一方。林葵认为自己的存在对于熙和来讲是拖累,是不幸,是他人生中的低谷。
“林葵,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你不要的人?”燕瑟厉声问道,这是她迈进病房之后,第一次如此严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