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朗阔富丽的朝堂上,简文平清了清喉咙。
“爱卿有事要奏?”元阳帝圆脸大眼,一脸帝王之相。加之是顾修延一手带出来的人,周身气场稍稍外放,便足矣让人觉得压抑畏惧。
“臣有本奏。”简文平深吸了一口气,疏朗的眉目显出严肃的神色来。
元阳帝有些诧异。简文平年轻有为,鲜少有如此沉郁的神色。
“爱卿直言便可。”
简文平深深顿首,随即瞥了一眼神情恭谨的秦怀德。还有,坐在皇帝身边懒懒揉着眼眸的顾修延,心头忽然一紧。
然而,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简文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嘶哑道:“臣,臣,奏告摄政王顾修延、左都御史秦怀德里通寒漠,阴谋不轨。望,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殿内的大臣莫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平时看着也好好地,怎么忽然活腻了?
他这是有几个脑袋?
众大臣暗自腹诽道。
就连元阳帝此时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状告秦怀德也罢了,状告顾修延是怎么回事?然而,顾修延却仿佛根本没听见简文平的话一般,依然稳稳当当地端坐在摄政王之位上。
居高临下,睥睨群臣。
反倒是秦怀德,听见这话,顿时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呼道:“陛下,老臣,老臣冤枉!”
元阳帝摆摆手,敷衍了秦怀德几句,便示意简文平继续说下去。似乎说完了第一句,后头的话便顺利许多。简文平这回半点犹豫都没有,几乎是如竹筒倒豆子般细细说道:“臣有几次,发现有不少白羽黑足的信鸽往返于秦府与北地。臣便有些好奇,这北地寒冷,信鸽无端飞去,定是有人饲养。所以臣特意派身边的人细细查了那信鸽的去向,的的确确是寒漠境内无疑。臣斗胆问秦大人一句,您的亲女如今就在禹州,您为何要与寒漠以信鸽勾连呢?”
元阳帝没顾上秦怀德,冷声问道:“这事与摄政王有甚关系?”
简文平立刻俯首道:“陛下,那信鸽白羽黑足,实在难得。臣特意留神过几次,那信鸽在摄政王府也曾出现过多次。”
众大臣的议论声立刻如蜂群般响起。
反倒是元阳帝,此刻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一则是因为他相信顾修延。二则是因为,若顾修延真是里通叛国,那大可不必与小小的寒漠联手。以顾修延的眼高于顶,只怕瞧不起那弹丸之地。不过,秦怀德可就不一定了。
秦怀德自幼清贫,又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了寒漠。虽说当初听说那秦府嫡次女是与高弼私奔,可事实如何谁都不清楚。许就是秦怀德真的动了什么邪念呢。
想到这,元阳帝觉得此事确实须要再追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