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不是赴宴,是来找什么皇城司巡查亲事官谈公事的。”
宣安候夫人忍不住捻了捻手边的佛珠。“阿弥陀佛,可别闹出什么事来,回回侯爷上朝都说那一位最是吓人,杀伐根本不眨眼,当初更是踩着死人骨头……”
话说一半,她想到秦瑾瑶还在身边便住了口,摆手道:“你去吧,得空便说,不得空我再找人往秦府传话。”
“你这身衣裳实在不妥。”宣安候夫人回头见秦瑾瑶一张艳丽的面孔与这件灰突突的衣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忍不住蹙眉道。“宴席结束还早呢,一会只怕还有客人要来。采芷,你带姑娘去换一件,挑贵重的,姑娘喜欢的。”
秦瑾瑶感念宣安候夫人一番美意,自然点点头应允下来。又见宣安候夫人身边无人侍候,便命小桃留下倒酒,而后亲自随着那位采芷姑娘前去更衣。
采芷知道秦瑾瑶是贵客,又想着她是乡下来的,唯恐怕生,因此对她格外温柔。“姑娘您瞧,从这边走咱们便出了园子,再转这条回廊,回廊勾连着前厅与后院……只愿姑娘往后要多来才好,咱们夫人实在喜欢姑娘……”
二人一边赏着园子的景色,一边往后院更衣的地方走。宣安候是在灵武之乱之中唯一得以保全自身的侯爷,因此也颇受小皇帝看重。宣安候这一处宅子更是前几年皇帝特意着人修整后赏给宣安候的,飞檐雕琢处处精致,流水假山无一不美。因此这一路走来,秦瑾瑶的心情越发畅快。
她总算明白,为何天下百姓个个艳羡禹州生人,原来这天子脚下,贵胄土地果然是不一般的。怪不得这禹州之人都觉得那灵州是蛮荒之地,乡野之土。
“请姑娘先去更衣,里头自有丫鬟服侍。奴婢要去旁院给夫人取一件防晒的纱衣来。姑娘更衣后稍坐便是,奴婢只会来接您。”
“好,有劳了。”秦瑾瑶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
采汀被她笑得一怔,随即羞赧道:“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比奴婢看过的贵人都好看。”
秦瑾瑶被她逗得一笑,正要说她嘴甜,人却已经跑远了。她只得无奈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里屋。
随手指了一件衣裳换了,秦瑾瑶觉得整个人都亮堂了不少。这是一件浅青色的织云锦衣裳,走起路来如彩云飘飘,竟比蜀锦更轻盈不少。
小丫鬟亲自送秦瑾瑶出了门,瞧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裙裾,忍不住笑道:“这件衣裳在这放了许久,可惜谁也撑不起这颜色。本以为是衣裳不好,今日见姑娘穿了才知道,原是旁人都长得不够白,只有姑娘才能穿出这种青云出岫,明月入怀之感。”
更衣的小丫鬟碎碎念着,说得秦瑾瑶脸色有些发红,随后又赞叹道:“《归去来兮辞》中说,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果然是侯府里的丫头,青云出岫这种佳句也是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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