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轻手轻脚进去,陆之和躺床上,汗湿的刘海垂在额前,可想而知之前胃有多痛。
他脸色难得一见的苍白,眉目间尽是疲倦,平日里不怒自威的气场此刻全然卸下,有种玻璃那样透明的脆弱感。
乔麦低声和孙同问了几句病情,聊完之后孙同跟她道别:“那就麻烦你在这儿看着,我先回去了,女朋友还在等我。”
“好。”
送走孙同,乔麦在床边坐下,手背贴上他额头,温度还是有些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烧。
她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出来,仔细替他擦干额头和颈项的汗,又去护士站要了两个冰袋,夹到他腋下。
一直等到他输完液,护士把药袋取走,乔麦才爬上床,和他一起躺着。
-
清晨,陆之和醒来时,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在自己身边,毛绒绒的脑袋贴在他胸前,呼吸均匀,看来是睡着了。
昨夜胃痛来得又陡又急,迫不得已才去了医院,后来发生的事儿他不记得。
她会出现在这儿,大概是孙同通知的吧。
陆之和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她脑袋,怀里的人身子动了下,醒了,张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他,带着尚未清醒的睡意。
细碎的晨光中,两人无声对视,陆之和眼神前所未有的柔软。
良久后,乔麦智商终于归位,想起什么,探手试了下他额温,烧已经退了大半,只有一点点热。
“以后不许喝酒了。” 她难得对他提了回要求。
陆之和眼神化开,唇角浮起笑意:“好,都听你的。”
乔麦满意地嗯了声,从床上支起身子,用手指将长发梳顺,拉过套在右手腕上的皮筋,把头发挽成一个松垮的发髻。
“胃还疼吗?”
“还好,不太疼。”
“那饿不饿?我出去买点儿吃的。”
“没什么胃口。”
“那我给你弄点儿水喝,先起来漱口。”
乔麦把陆之和从床上弄起来,扶他到卫生间洗漱。他的牙刷什么的她都从家里带过来了,怕一次性的东西他用不惯。
等他刷完牙洗好脸,回床上躺着,她拿保温杯给他调了杯温水,递到他手上。
没多久,护士拿着上午要输的液进来,利落地给他插进左手的留置针头。
陆之和喝完水,安静地靠在床头,乔麦去买了早餐回来,坐在旁边的沙发,就着边柜吃。
她虽然很爱吃,但吃相还是斯文,食物用筷子夹着送进嘴里,左手在底下接着,不疾不徐地咀嚼,然后咽下,给人干净的感觉。
察觉陆之和在看她,乔麦抬眼看过去:“是不是想吃?护士说你可以吃点易消化的食物。”
陆之和眼里有笑:“没有,就想看看你。”
乔麦眼睛弯起来,刚要说点儿什么,就听见病房门上响起两声轻叩,跟着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手工旗袍的女人姿态优雅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