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伯父被外祖母收那箱珠宝而连累了。”
“那,咱们写信,写信给老爷和夫人。”
“我许久没给爹娘写信了。”荣澜烟心里一痛。“现在能帮我的,就只剩下荣澜语了。可我不想去求她,我想让她看见的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我,不是现在这样对什么事都束手无策的我。可我……”
她掩面而泣。小丫鬟却没工夫哄她,趁着外头没有人,推着她道:“不管去哪,夫人去想想法子可好。趁着婆子们没守在这,您快走,快走吧。”
荣澜烟被推到门口,也知道自己这境遇只能出去想想法子了。于是她逼着自己跑出莫府,先向翰林院学士陈景湖的府上跑去。
然而,听说一位狼狈不堪的妇人在外求见,都没需要主子出面,上回受了荣澜烟银子的管事头一个便出来撵人,说夫人正忙,不方便见客。
荣澜烟跪在那求了许久。那管事不耐烦,干脆甩了脸子道:“夫人呐,您上回为什么进来的,您不知道吗?您觉得咱们夫人还能见您第二次吗?”
荣澜烟怔在那。
管事见她不闹腾了,这才幽幽一笑道:“夫人,非亲非故的,谁能帮您呐。奴才也知道您难过,可您求错了人。您自己府里有事,闹到人家府上,不是贻笑大方吗?再说了,给咱们夫人留个好念印象,万一您以后再有机会复起,不就是多了一条路吗?”
荣澜烟听得明明白白。那管事的说了这么多,其实意思就一个,跟你不熟,管不了你们府上的事。
她垂着头跟人家赔了几句好话,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从前错得有多糊涂。
她曾以为嫁了个高官,后半辈子就不愁了。所以在莫文轩来提亲的时候,不顾继母余婉怡的反对,自作主张求父亲做主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曾以为自己是三姐妹当中最意气风发的那一个,因此瞧不起荣澜芝,更不把荣澜语放在眼里。但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谁过得都比自己好。
她心里头难受又绝望,一会想起莫文轩对自己的好,一会想起自己跟莫文轩商议荣澜语亲事时候的场景。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给荣澜语选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醉.鬼。
一边想,一边后悔。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正好到了卿罗阁的门前。那么巧,荣澜语正在那盘算着几个黄花梨木的箱子,荣澜烟拿眼去瞧,这才看见门外写着什么四锦时,每箱二十两。
她心下讶异,不敢想是什么缎子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又远远望着荣澜语金尊玉贵的,心里就更不舒服。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上去。
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她一张嘴就要荣澜语帮忙。
荣澜语倒也有耐心,听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了这番话,笑着问她要怎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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