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澜语纳罕地看向新荔圆溜溜的脸颊,道:“你今日倒看得通透?”
“不是我,是清韵私底下跟我议论的。咱们两个心疼您,您可别怪罪。”
“拿你们当亲姐妹,何来的怪罪。”荣澜语拉着新荔道:“咱们去用晚膳吧。我不想看着大人去吃酒的样子。”
“咱们吃肘子。夫人,我把最好吃的地方给你,可好啊?”新荔笑得喜滋滋的,似乎永远没有什么愁事。
荣澜语颔首,与新荔往小厨房走去。而身后,周寒执主仆二人也匆匆忙忙出了门。
竟谁也没注意到。这会,那书房的门却忘了关。
无论周寒执在不在府里,似乎大伙都有事可忙。周府所有的下人都迅速适应了荣澜语这位新夫人。甚至,因为荣府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一点点变好,大伙的干劲就更浓了。
用过晚膳,荣澜语打算一个人瞧瞧这二百两银子花得怎么样,便拉着清韵和新荔两个在府里遛弯。从影壁那开始走,一间一间屋子地瞧过去,连下人们住的门房都没落下。
果然清韵两个办事极妥当。门房里采买的东西虽然便宜些,可一桌一椅十分干净简单,又有库房里摸出来的一两个白瓷瓶插了时令的花,就更显得雅致。
上房和客房亦是整饬得干净明亮,又从嫁妆里挑了些精致东西摆在多宝阁上。虽然谈不得富丽,可多少也有了些名门大府的气质。
最让荣澜语喜欢的是那间花房。荣府地方不大,故而没什么空房间腾给她做花房。如今周府有了暖和又宽敞的地方,荣澜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花房里头的花架子是她亲自跟木匠坊的人商定的,里头各色香花的摆放更是荣澜语亲自安排布置的。她如今手头银子不宽裕,自然买不起什么昂贵的花。可门口小摊十文钱三盆的万寿菊,摆在屋里也算好看。
更何况荣澜语别出心裁地让宋虎把花盆换成了与众不同的暖瓷色,瞧着便更加温馨有韵味。花房里特意留了一张桌案,上头铺了竹藤并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器。一大叠书卷散在旁边,算作半个书房。
另一边花朵簇拥处,则放了一张美人榻。为避蚊虫,上头罩着碧影纱帐,里头的枕头香香软软,是荣澜语之前在荣府亲自晒的谷壳。
“我今晚就在这睡了,可好?”荣澜语抱着枕头不撒手,眼巴巴瞧着两个人撒娇。
新荔最惯着荣澜语,笑着道:“反正大人也不管您住在哪儿,想住就住这。可等往后入了冬,住这怕是就该冷了。”
二人这模样,清韵也没法子,笑道:“那我只能给夫人抱一床厚厚的被子来了。”
荣澜语点点头,又吩咐道:“你们一会去小厨房说一声,就说要备些面条。怕晚上大人吃酒回来,饿了要吃的。备好了就只管睡去,若是大人回来得晚,也就不管他了。”
说罢,她自己抻了个懒腰道:“无论大人怎么待我,我之前都说过,做妻子的责任我总要尽到。”
“这是不高兴了。”清韵低声冲着新荔道。
新荔点点头,又摊手示意没法子,二人只好各自退出去忙自己的活计。一个去取厚被子,一个去厨房吩咐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