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些人一堆堆站在一起,比起旁的高门大户来说,人算是少的了。
柳玥治家没什么规矩,也不爱管事,再加上侯府是她一言堂,平日里大家都是各干各的,突然被召集在一起,都有些不知所措。
郑叔有些为难,他从侯夫人那得知了缘由,柳玥是想趁着旨意还没下来,先放他们走,以免被牵连到。
可是人走了,侯府这么多活儿谁来干呢?
他想了半天措辞,才结结巴巴把话说完。
底下一片寂静,郑叔捏了把汗,他不敢把原本的事情摊开讲,只能说侯府出了些岔子,若是有想走的,可以去账房支了银钱自行离去。
他含沙射影说得别扭,底下人听得一头雾水。
过了会儿,有察觉了意思又胆大的问了句:“要是不走……会有性命之忧吗?”
郑叔语塞,他也说不准,但是凶多吉少是肯定的了。
底下人闻言慌乱起来,有几个便提出要走,去找账房支银钱了。
郑叔蹲在廊下,看他们吵嚷半天,也没走几个人。
鹊鹊替她看着外面的动静,时不时回来汇报。
“你要是怕,你回柳家也行。”柳玥喝了口药,苦得直皱眉。
鹊鹊递上一颗蜜饯,“不,我相信夫人和侯爷。”
过了会儿,郑叔缩着袖子来报,说走了五六个,剩下的都不肯走。
柳玥有些讶异,郑叔解释说:“侯府的下人有些是牺牲了的将士家人,家中独子走了,留下的人上了年纪孤苦伶仃,侯夫人就让他们来侯府做工。即便您要支他们走,也无处可去啊。”
“柳家也可以收留他们,工酬银钱还是按侯府的来算……”
郑叔打断了她,“夫人,不瞒您说,我也是侯爷从兵营里指了来做管家的,对我们来说老侯爷和老夫人就像救命恩人一般,如今只是报答他们的恩情罢了。”
见他们固执,柳玥也不再说什么。
“绿绮那儿你多看顾些,她现在身子重受不得刺激。”
“知道的,守着的下人都是嘴严的。”
信上说郭洸生死未卜,谢易带军迎敌,并没有写具体怎么着了,柳玥不敢妄加猜测。
整个帝京暂时处于一种等待过年的平和之中,百姓们一无所知,而朝中已经掀起风浪,只等着顶峰那位的旨意发下,好让巨浪冲出海面。
“夫人,我们该怎么办?”鹊鹊终究还是年纪小,有点慌,不自觉把衣角拧来拧去,“也不知道侯爷在青州怎么样了。”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别想了,你今晚不值夜,快去睡吧。”柳玥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没有丝毫睡意,趁着屋里就她一个人,在柜子不起眼的角落摸出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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