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个人在房里琢磨着三宝的话,这分明是私联外族,他那岳丈家里什么时候手眼通天到这程度了?谢易这几日也是在军中练兵,早出晚归,应当是能瞒过去的。
这些人脉多半是杨家早已安插进来的,就等一个机会。
若是他登基了,必然是压不住底下那帮臣子的,他们不论长幼,只肯立贤。尤其是柳家那一派的,没少在他父皇那上书,说他哪哪哪不好。
好在柳学士和二皇子结了姻亲之后,为了避险不再提这事。但如今……他成了镇北侯府的亲家,对太子的威胁便更大了。
若是谢易有不臣之心,朝中大半武将恐怕都能随他而去。这是他父皇不想看到的,偏是谢易拿着兵权不肯交付,君王晚上哪能睡得安生。
最重要的是,他在河台豢养私兵一事已经被镇北侯和二皇子知道了,只是苦于梁砾死在狱中,他们拿不出证据,只能作罢。
想到这他就来气,梁砾这个蠢货,怎么想到绑架镇北侯夫人的?
谁不知道镇北侯府最碰不得就是他夫人,侯夫人生得美貌,在云外寺遇上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谢易身子一挡就把他的视线隔绝了,让他多看一眼都不肯。
现下他只盼着三宝的计划能顺利进行,青州这破地方他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呆了。
到了三宝所说的日子,太子几乎彻夜未眠,只在天微微亮时候浅浅眠了一会儿,便起床洗漱。
三宝应当是很早就出去了,整个上午都没瞧见人影。太子心里忐忑不安,一晃神把清水打翻在地上。
屋里炭盆熄了,水落地就结上冰,踩上去滑溜溜的。
按着三宝说得,他跟北地探子在典当铺接头,之后北地人从东边打过来,他们的人佯装抵抗不过,就能让北地人趁虚而入,到时候刀剑无眼,后面的事就难说了。
过了午后,外面的确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可是听着不像是兵戈交错。
太子壮着胆子开门,就见着三宝被陈晏一脚踩在背上。
“三宝?!”太子惊慌,“你们干什么,赶紧把他松开,把他绑了谁伺候茶水?”
陈晏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虚,撇开头不跟他对视。
三宝被按在地上,脸摩擦得生疼,“殿下救救小的呀,这……这人上来就把小的打了一顿,您给小的做做主……”话没说完,就觉得陈晏脚上使得劲儿更大了,他咳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这人是太子殿下屋里的,今儿一早就被抓到从典当铺出来,鬼鬼祟祟,问他去典当铺做什么,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小贼怕不是被钱迷了心眼,从殿下屋子里偷了东西出去换钱。”
太子也不敢多跟他们纠缠,怕被发现,赶紧认了,“对对对,我一早起来就发现少了东西,找了一上午也没找着,原来是被这小贼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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