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继续说着:“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做得太苛了?”
“臣不敢。”杨尚书回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江山是陛下的江山,为君主守江山是臣子的本分。”
可是皇帝就会想到,谢易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了,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如今他有柳家的帮扶,朝中文官有不少是心向柳家的,相当于他在文官武官那都有簇拥者。
过个十几年,这江山是姓祁还是姓谢?
“罢了,冬至佳节不聊这些。”
女眷在另一边,有些贵妇人已经在议论谁谁谁尚未娶妻,哪个仪表不错可以约来看看。
柳玥满脑子都是在御花园的事,周身散发着疏离冷淡,也没哪家夫人敢随便上前攀谈。
门口略略热闹了些,她也抬头看去,是太子妃和定安县君一前一后进来,盈盈给皇后道了个安。
太子不是皇后的亲儿子,又占着储君的位置,对太子妃自然也看不顺眼,但是她又想拉拢定安县君,如今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不由得眯起眼打量了会儿。
这顿饭吃得柳玥食不知味,应付完,连柳夫人的挽留都推了,径直回了府。
府里下人们没料到她这么早回来,柳玥没让他们多事,只让郑叔喊了谢易的心腹家将来。
家将还是头一回看到侯夫人这么着急,不明就里过去,听她说完也深深蹙眉。
偌大一个侯府,扎根帝京这么些年,送个密信还是有办法的。但是侯府现在一举一动都被各方监控着,哪怕只是放只鸽子出去,也会被人狙下来做文章。
“夫人别慌,方法还是有的。”家将安慰她几句,暂时离开。
手炉把她手心捂热了,手背还是凉的,她坐在那等了会儿,家将拿了个瓶子进来,倒在空茶盏中。
柳玥见那液体澄澈透明,凑近看了看,闻到一股醋味。
“这是……白醋?”
家将点头,“侯府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眼里,夫人可以用白醋写下内容,干透之后外表就看不出,要用火燎才能显出字形。”
柳玥依言而行,先用墨汁写了和平时差不多的内容,在空隙间蘸了白醋写下蝇头小楷,将御花园所见所闻告知。
“他要是没看出来怎么办……”
“夫人多虑了,您写了这么多提示,侯爷怎么会看不出。”
也是,他们军机密信肯定奇奇怪怪的方法更多。柳玥稍稍安了点心。
嘉阳长公主不请自来的作风还是一如往常,刚歇停两天,就有下人来报长公主来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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