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玥的话又时时刻刻萦绕在她耳边。
是听许娉婷的话走向权力斗争的中心,给自己和父亲赌一把,还是安安稳稳在这做她的定安县君。
当她见到太子妃的时候,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替自己做出决定了。
这是定安县君第一次见太子妃。
太子不是皇后亲生儿子,皇后也不愿意为了他去做什么,东宫的大小事务全然放手给太子妃管辖。
太子妃的容貌并不是帝京出挑的,但是周身气度让定安县君吃了一惊。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言一行都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定安县君不是一个人来的,许娉婷让她带上自己,以防她一紧张就说错话来。
“久闻定安县君的芳名,不愧是雍州好山好水养出来的女儿,比我见过的帝京女眷都灵动的紧。”太子妃亲自给她斟茶,“县君竟愿意赏脸来东宫坐坐。”
定安县君知道这是暗指之前她推掉了太子妃给的帖子。
太子妃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轻轻带过,便和定安县君聊起家常来。
定安县君原想着能把偌大一个东宫料理得井井有条,太子妃一定是个极有魄力的人,没想到与她说话竟然温和舒畅如山泉水,一颦一笑都极为端庄,半分逾越不妥的话都没有。
她缓缓松了口气,跟太子妃有说有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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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台官员这查了个大半,私兵也被揪了出来。
要在众人眼皮底下养出一支私兵是极为不易的,何况梁砾一介文官,对武将的事了解不多,私兵也还未成气候,加入其中的有不少是为了混口饭吃。
梁砾一倒,大多也作鸟兽散了。
谢易翻着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供词,厚厚一叠,不禁有些头痛。
柳玥知道他最近没睡好,伸手给他按了按太阳穴,微凉的指尖按在穴位上,力度不大不小,谢易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这些银子用于赈灾和修缮,他们竟然都昧下了,现在河台城里还有不少百姓失去了房屋和土地。”
柳玥听完,弯了弯唇。
谢易一向是会把这些事跟她说的,并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认为她一无所知。
“灾民们得不到解决,迟早会反噬,他们并不懂其中发生了多少事,只知道自己的房子被冲垮了,劳作的土地被淹没了。”
柳玥说的句句在理,官员的事可以交给祁文卿解决后续,但安抚河台百姓是谢易得做的事。
现下灾民们已经隐隐有不满之势,贺新之设了个粥厂,也只能解决一时之需,每日都有人与守卫和家将们起冲突。
贺新之除了加派人手在一边看守之外,暂时也没想出更好的方法。
“明日我去贺新之那看看。”柳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