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谢易和祁文卿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宫里头用得信纸,只有主子们才有资格用,若不是皇帝偏爱的那些人,怕是一年到头都分不到几样份例。
算来算去,似乎也就祁文卿那位好哥哥了。
谢易往祁文卿那看了眼,被祁文卿捕捉到了视线。
“谢小侯爷该不会觉得是我吧?”他语气略带讥讽。
谢易没搭理他。
审讯来来回回就这些花样,这些河台官员没见过什么世面,早已吓破了胆,再加上面前是二皇子和镇北侯本人坐着,一五一十唯恐自己说的还不够详尽。
祁文卿奔波至此,还没好好休息过,只觉得困乏,随口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透透气。
刑司是郭洸临时改的,里面幽深昏暗,踏出门便是耳目一新的景象。
之前发现的赈灾官银已经被搬出来了,把现银藏在池子里面也算是梁砾别出心裁。
祁文卿随便逛逛,就走到了附近。
如今池子已经被重新引上水,甚至还放了几尾鱼苗。
他正欲上前,就听见池子方向传来声音。
极为耳熟。
祁文卿“啧”了一声,刚想抽身离开,正巧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柳玥没想到能在河台遇到祁文卿,她还以为是幻觉,或许是哪个身形相似的青年。
可是这负手而立的做派,以及他常穿的云纹衣料,都表明这是祁文卿本人。
他突然觉得胸口灼烧了起来,伸手按了按位置,能感受到那串络子膈在那,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似的,弯弯绕绕找不到源头。
还是柳玥先开口:“别来无恙啊二殿下。”
祁文卿难得见她如此疏离,自从她深夜被柳学士和柳承明带回家之后,祁文卿便没再见过她,对她的印象当然还停留在笑颜如花的时候。
鹊鹊手上拿了只乌龟,正要跟柳玥说,见到祁文卿在那,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气度不凡的样子也猜到是哪个主子,只能眨巴着眼睛不敢说话。
祁文卿瞥了她一眼,柳玥身边这个小侍女捧着乌龟,手上还沾了泥巴。
他目光略略下移,柳玥的裙角也沾了一点泥灰。
看来是他破坏主仆二人的乐趣了。
祁文卿心里有股无名火升腾上来,短短这些时间,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眼里的柳玥就是个时时刻刻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都跟教习嬷嬷所说的模板没差。
怎么嫁给了谢易,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祁文卿不答话,柳玥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以她对祁文卿的了解能读出他的不悦。
这人怎么还是这样,动不动就摆个脸给人看。
柳玥也没了兴致,拉着鹊鹊离开。
祁文卿没来由的觉得怅然若失,在那呆立许久,直到有人找过来,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