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长公主算的日子还真是准,五日之后,就听说了镇北侯回京的消息。
老侯爷过世好几年,威名仍在,都给小侯爷继承了。
谢易坐在高头大马上,轻裘缓带,慢悠悠从夹道喝彩声中过去。
他即刻就进宫面圣,为了方便未着铠甲,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内里裹着软甲,束着长发,面容清俊,跟天潢贵胄家的公子哥儿没什么两样。
身边的将士们倒是各个全副武装。
谢易享受着百姓们的欢迎,走着走着品咋出一些不对劲的滋味儿。
他拍了拍郭洸,低声问道:“我怎么觉着,他们好像没在欢迎我,倒像是在……”他朝前面那个人努努嘴。
郭洸是他的副将,两人是一块儿长大,一块被老侯爷追在后面抽鞭子的情谊,谢易一说他就悟了。
前面那人……身材高大,长相威猛,又穿着盔甲,气场十足,乍一看真的跟传闻中“青面獠牙,可止小儿夜啼”有点接近。
虽然那就是个开道的兵士罢了。
“你都被人家贴大门上辟邪用了,据说画得跟关老爷有几分神似。他们要是看到你这样子,不得扎堆找画摊退钱去。”
谢易想了想关老爷的模样,不由得叹息摇头,“可惜了我这张脸。”
郭洸嗤了一声,“等下进宫圣人肯定得跟你提一嘴婚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用这张脸搪塞掉催婚吧。”
“怎么搪塞?还是老三样,我连年征战在外,耽误人家守活寡,哪天我战死沙场人家姑娘就真守寡了。侯府抹月秕风,实在是无福消受姑娘的厚爱。”
郭洸跟看傻子似的,这借口都用烂了,谁信谁傻!
皇帝接见外臣多半得设宴,接风洗尘。
但谢易不是外人,他是老镇北侯的独子,皇帝看着他长大的。
在皇帝面前,谢易敛起方才跟郭洸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肃容。
“臣在回京路上,得知有一处村庄常受山匪侵扰,顺路把他们端了。还请圣人恕臣迟来之罪。”
顺路端了个山匪窝。
边上的几个臣子们咂咂嘴。
也就镇北侯能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了吧。
谢易快速叙述了一遍,言简意赅。实际上也没什么东西要跟皇帝讲,平日的军报就已经很详细了。
皇帝与他寒暄几句,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他和谢易两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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