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让他再渡给我十年灵力,他也信了,也照做了。”
“那时正值夏日雨季,每隔几日,便是一场大雨。每逢大雨过后,他总会捧着脏兮兮的纸鹤来找我,事后又总会渡给我一些灵力。”
“我很快就得了他一百年的灵力。只不过,他修行一百年的灵力,竟然还比不过旁人修行十年的灵力来得强。”
盛长宁摇头道:“你怎么能要求一棵树像人一样,日夜修行不休呢?”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很快就抛下了他。”灵鸢出声冷喝道,“我离开了东州,外出游历,从东州到北州、再到西州……”
“最后,我在西州终于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力量。我加入了苍澜神殿。”
“此后几百年,我都没再回过东州。”
“直到我出师之后,离开了苍澜神殿,回到东州。”
盛长宁应声道:“这时候,你已经是四祭司了。”
“是。”什么都能被盛长宁猜到,灵鸢忍不住咬牙道,“当我回到天机城的时候,发现城中所有不开花的树,都开上了各色的纸鹤。”
“有的纸鹤丑极了,一看就知道是他初学时所折出来的。”
“只有一棵树上孤零零的,没挂上任何东西。我将这几百年间折出来的纸鹤挂在树上……”
“你别看着我,我只是在修行的闲暇时间里,无聊才折出来的!”灵鸢强调道。
“很多。”盛长宁点明道。
“等我挂完纸鹤后,他就跑出来了。”灵鸢似嘲讽般地笑了下,“你看,他们就是这样,很容易被抛下,只要再给一点好处,就眼巴巴地跑过来了,轻而易举就会原谅你了。”
盛长宁没说话,平静抬眸看了一眼灵鸢。
“我告诉他,我身受重伤,没多少年可活了,回来东州就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
“此言一出,他着急得要命,问我要怎么要才能救好我。”
“我不说话,他自然也会想很多办法来救我的。”
“最后,他找来一个契约,说是有了这个契约之后,他就可以和我平分寿元、平分因果、平分痛苦。”
“他便与我结了契约。”
盛长宁道:“但是你改了契约。”
“自那之后,你所受到的伤,由他来承受,你所受因果,由他来承担。所有的好处,被你所得。而你成立天机殿,除了再也无法离开东州之外,万事无恙。”
“那时候,我怎么会知道一棵树,是不能离开自己出身地的?”灵鸢冷漠出声,“是他把我困在了这天机城中,永远无法再离开半步。”
神树的情况与云星遥不同。
神树枝干太过庞大,是无法被收起来随身携带的。而云星遥当年生自一片浴火重生的桃花林,其真身不过一支桃花,被他随身携带,便是衣襟上每日变幻不定的绣纹。
灵鸢道:“是他困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