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转移了话题,初迢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她实在不习惯这种场合。
前世在遇见阿野前她就是独身一人,遇到阿野之后,也只有对他她才能敞开心扉,完全接纳,全身心依赖,而对其他人,她会本能地封闭自己,不喜欢过多接触陌生人,也很难相信别人。
小镜他们是例外,起初是为了搭顺风车,再后来相处久了发现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她也就慢慢接纳了,和他们相处也不会让她觉得不适,而这段时间无论她和这些人一起战斗了多久,相处时依旧会无所适从,大抵是性格合不来。
众人岔开话题又说起了别的,初迢看似认真地听着,实则左耳进右耳出,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前世的事情。
刚遇到阿野的时候,他其实性格很孤僻,脾气也不好,不喜欢人群,孤身一人,冷漠且难以相处,除了顺手救过她并被她无耻地黏上,其余时候就算看到同她这样流亡的人也是视而不见,更别说出手帮助。
一开始只是她单方面跟着他,而他对她的跟随漠视且不在意,过了几天后大概是发现她这个尾巴还没甩掉,就态度恶劣地恐吓她,想把她赶走。
而她靠着自己的厚脸皮和对他救命之恩的八百米滤镜,无论他怎么恶劣冷漠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坚决留下来,赶也赶不走。
那段日子其实并不好过,他的冷漠和排斥,宿居荒野的恐惧和危机,数次命悬一线,伤痕累累,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快死了,而他总会忍不住出手救她,这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并非看上去那样冷漠无情。
她跟他在野外走了三个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带着自己来到一座基地,
据说基地的首领和他是旧识,还被他救过,在基地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她末世以来过得最安稳的日子,她满以为他是终于想要在基地定居了,还很开心,结果不到半个月,她就发现他把自己留下悄然离开了基地。
他把她送在安全的地方并安排好一切,然后继续自己孤独的流浪,而且没有准备告知她。
那时候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发现他走了的时候,不顾基地众人的阻拦,义无反顾地追了出去。
那天风雨交加,而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野外,沿着他离开的方向倔强的追随,直到体力不支摔倒在泥泞里。
忍不住坐在雨里委屈地大哭,那么长久以来被冷漠对待恶劣驱赶和面对危险处境都未曾哭过,却在他丢下自己走的时候哭得天崩地裂,不能自己。
天空暗沉得像要吞噬大地的巨口,她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她一直以来追随着他,早已将他视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这个人却悄无声息丢下她走了,比起天塌还要绝望。
终于在她哭得声嘶力竭天昏地暗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满地泥泞缓慢地走来,停在她身前,本该离去多时的人突然出现,而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不管不顾紧紧抱住这失而复得的人。
去而复返的男人冷着脸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温热的大手粗鲁地擦去她脸上混着泪水和雨水的泥水,把她的脸刮得生疼,明明是疼的,她却很开心。
她赌赢了,他终究还是心软了,没有真的丢掉自己。
“跟着我,没有安稳的日子,居无定所,冬不避寒夏不避暑,有上顿没下顿,也不会有朋友,还要时时面对危险,这样,你还要跟吗?”男人声音淡漠却透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