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直起身子,用力擦了两下嘴角,生怕在睡梦中有不雅的情况出现。
虽然在这种地方睡着就已经很不雅了。
夏蒹是个不太熬得住夜的,而且贵妃宫中燃着股让她觉得极为安心的檀香味,那是裴观烛身上的味道,每次闻到,不管在哪里都会让她少很多紧张。
真的熬了一整夜的少年反倒是精神抖擞,“无事,你睡过去挺久,但身子不听话,总要往后倚,我揽着你担忧你会醒,不揽你又担忧你就这样翻过去,一时间棋子都不知该如何落了。”
他浅浅笑着,话语没有一丝怨怪之意,指尖安抚般摸了摸她面侧,“姨母,请帮夏蒹准备一下锦被和软塌吧。”
“......锦被和软塌啊。”娴昌思忖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正要招手让宫人过来。
“嗯,将锦被和软塌搬去我幼时留宿住过的茶室便好,太大的地方她认生,定会睡不过去,顺带麻烦红玉姐姐准备一炉熏香,就要现下宫里正燃着的这个味道,要小的,不要太浓的,搬过去送到屏风外便好。”
夏蒹听着裴观烛给她安排,大脑混混沌沌,指尖被他的手浅浅牵扯着,叫做红玉的宫女过来请她先去里屋茶室,夏蒹看了眼裴观烛,被他亲昵的用手摸了摸脸。
“去吧,去睡一会儿吧,那里很让人安心。”
夏蒹看他片晌,点头说了句嗯,刚站起来,心里又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晚明不跟我一起去吗?”
裴观烛指尖扣下黑子,抬眸微微怔愣看她片晌,才浅浅笑开。
“好,我陪你过去,”他唇角蔓着笑,压都压不住似的牵过她的手,“姨母,我先陪夏蒹过去。”
女人漆黑的眼珠盯着她们看了片晌,应了声好。
夏蒹这才和裴观烛手牵手往里走。
“夏蒹好可爱,”
有裴观烛带路,便用不着那个红玉了,穿过主殿往后,周围的宫人全都忙着自己的事,大家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眼去注视他们。
二人脚步穿过一寸寸橙黄色的日头。
“在这里,一个人会觉得很害怕吧?是我考虑不周了,明明当年我一个人的时候也感觉到害怕了。”
“不是,”夏蒹微微皱眉,心中情绪难言,“不怪你,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弱,并没有那么害怕自己一个人。”
“裴观烛,我想和你说一些话,但是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很矫情,特别小家子气,”夏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往前,听到身边少年声音温柔。
“好,说罢,我在听呢。”
“我......”夏蒹微微皱起眉,难言的酸涩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我不想要你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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