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嚼完的排骨被扔回盆里,溅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油花,裴观烛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干净嘴,拎起地上躺着的斧头。
“啊,瞧我,差点就忘了出来的目的,”斧头拖地,少年嘴里呐呐着听不清的话,走到山贼跟前。
山贼浑身颤抖举起铁棍,“说......说的什么玩意儿!小爷问你话呢你是人是鬼!”
“多谢你提醒我。”
他像是根本就听不懂人话,闲庭信步般拖着斧头过来,山贼从没见过这般诡异的情况,大吼一声举着铁棍就要将人撂倒,却在即将打到他身上时被对方用纤瘦的手稳稳接住。
巨大的力气,任凭山贼如何往回抽都再无法撼动分毫,而且还在像拔河一样一点点被迁过去,山贼登时吓得松开手,转身撒腿就往草丛里跑。
身后不知何时传来笑声,山贼回头,眼珠却无法像正常那样转动,再反应过来,视线已调转了一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掉到了地上,滚了两三圈。
裴观烛走过去,动作很慢地将地上染满血的斧头拾起来,有些嫌厌的擦了擦沾满血的斧头把手,拖着继续往前走。
不能被任何东西所诱惑到呢。
其实那盘羊肉并不好吃,只是这是别人吃剩一半的,他就会忍不住的想将那盘东西给吃下去。
好恶心。
早知道他方才就不吃了,明明如今就算是吃剩饭,他也会感觉不舒服。
斧头拖曳而过,他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一伙山贼围着一辆马车,他们正坐在马车四面说着今夜抢来了多少金银财宝,名画,那些贵重的东西到了城里可以当多少钱。
裴观烛没什么耐心,也懒得埋伏等待时机,提起斧头便砍断了离他最近的人的脖子。
那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沉重的头便掉到了地上,血溅到了他身边坐着的山贼的身上,脸上,那人尖叫一声,猛地弹坐起来。
“你是谁!还不快把手上的东西给小爷放下!”
山贼们看清了裴观烛纤瘦的体格,原本一个个恐惧的表情皆变成了嘲讽,像是觉得他孤身一人自不量力。
可这少年却古怪的笑了起来,拎着斧头上前。
不一会儿,血液便似雨水滴落,溅了裴观烛满身。
他站在泡满血液的土地上,微微扬起脸,神情是明显的恍然。
好过瘾。
他的手在发颤,却不是因为恐惧,他曾体会过杀人的感觉,但是却从未像此时此刻感到如此快活。
但恍惚过后,他又开始焦虑起来。
这种感情就是焦虑。
裴观烛十分肯定。
他身上的味道这样大,夏蒹肯定会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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