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池塘,沈放舟走过去,看陈漫云坐的位置有些近了,开口恐吓她:“小心掉进去,被金鱼吃掉。”
这话太过于荒诞,让陈漫云笑出来,怼回去:“说金鱼坏话的人先被金鱼吃掉。”
沈放舟也笑,走到陈漫云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池子里毫不知情的金鱼摇动漂亮的鱼尾。
眼神又转到陈漫云的发顶,沉默了片刻,他是不喜欢对事情刨根问底和揭人伤口的人,同样也不喜欢别人问他的私事。
这点上面倒是和陈漫云惊人的相似。
“陈漫云,你真不想走物理竞赛了?”
他学不会委婉,那句话在嘴边转了好几遍还是没出口,索性直来直往。
“嗯,不参加了。”
陈漫云声音闷闷地回答他。
接着吸了吸鼻子,她想,没什么好后悔和可惜的,每个人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不参加竞赛也可以学航空,没人规定她必须从阴影里走出来,也没人规定失利一次就要剥夺她所有的权利。
她尚且年幼,意气风发时候剑指物竞的最高殿堂,跌落谷底时被流言蜚语压弯脊梁。
于是现在什么都不想,宁愿跌落水里做一尾金鱼,又或者当个普通人,明年夏天走出考场,才算她人生的真正开始。
她本来也就是个普通人。
陈漫云不明白沈放舟问这个干什么,但也猜到或许是徐平峰告诉了沈放舟。
陈漫云抬头,用眼睛注视着沈放舟,她眼里噙着泪,要落不落,湿漉漉地看着他。
“小船哥,你也是来劝我的?”
沈放舟,你也是站在他们那边的吗?来劝我不要浪费那所谓的“天赋”,去把自己架在火上来煎熬。
沈放舟平静地回视她,气氛就像悄无声息涌动着的海潮,汹涌都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
直到陈漫云脖子都仰得有些发酸了,沈放舟才有动作。
他没回答陈漫云的问题,径直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扣开易拉罐的拉环,没打招呼,直接灌了陈漫云一口可乐。
陈漫云没防备,被碳酸气泡呛到,咳嗽了几声,嘴里还泛着可乐冒泡后带来的甜味。
沈放舟很快站起来,就在旁边笑,是不带任何揶揄意味的笑,只是单纯地笑。
张扬又肆意低着头对陈漫云说话。
“劝你个屁,明天把化学书拿上,你小船哥给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