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公事确实是第一要务,但也不代表我便是大奸大恶之人!”
张楠说罢,拂袖要走。
“张大人请留步。”沈映月徐徐开口:“大人多虑了,这一路上,张大人安排周到,将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与莫衡都心存感激,不敢胡乱揣测大人。”
张楠没有回头,却已经停住了步子。
沈映月上前两步,走到他身侧,道:“张大人想把堪舆图绘制好,自然是为了让大旻将士减少伤亡,轻松迎敌,守护百姓……但如今百姓就在我们眼前受难,我想,大人不会见死不救罢?”
张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了沈映月的话,心中的怒气也散了几分,道:“我也没说见死不救,是那莫衡欺人太甚!”
沈映月微微颔首,道:“待他回来,我自会说他,但当务之急,还请张大人派人去城南看看。”
张楠叹了口气。
外面风大雨大,只怕今日的船只也是走不了了。
他转头,看了沈映月一眼,他与莫衡闹了一场,但沈映月似乎没有偏帮莫衡,这倒是让他好受了些。
沈映月见他神色松动,沉声道:“张大人,现在情况紧急,还请张大人施以援手,与我们一起帮助灾民,我替灾民,先行谢过张大人了!”
张楠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他见沈映月如此诚恳,便道:“罢了罢了……鲁校尉——”
鲁校尉几步上来。
张楠道:“带人去城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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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乱成一团。
塌房的地方,距离码头不远,房梁横七竖八地落下来,路边洼地积水一片,而天上的雨还未曾停歇,簌簌而落,冲得人心冰凉。
受灾的都是些贫苦的百姓。
他们的房屋大多简陋不堪,本就摇摇欲坠,被雨水泡了两日,已经是不成样子。
昨夜风大,路边的一颗大树,被风拔得歪斜,压垮了一间房。
没成想这一垮,竟然一间推了一间,如摧枯拉朽一般,一整排房屋都遭了殃。
此刻,大雨滂沱,不少街坊邻居撑着伞过来,但见到这一片狼藉,却也是不知所措。
莫寒第一个赶到现场,众人围着断壁残垣指指点点,却没人主动去帮忙。
莫寒翻身下马,目光一扫,问了声:“知县何在?”
百姓们面面相觑,一个胆子大的答道:“早上有人去报了知县大人,来了两位衙役,正在那儿看情况呢!”
莫寒转身看去,只见有两个衙役,悠哉地在塌房的街口踱步,不紧不慢地冲里面问:“还有人活着么?”
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实在叫人窝火。
莫衡甚少骑马,一路颠簸过来,急急喘了几口气,见了那两名衙役的样子,一指:“给我抓过来!”
松青一听,立即提了人过来。
两名衙役一听莫衡是南疆特使,吓得有些站不稳。
莫衡道:“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若是知县不到,你们不全力救人,别怪本官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