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点头。
汝南王赫然起身,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糊涂极了!”
世子一愣,他茫然地看着汝南王,却见自己的父亲,已经面色愠怒,额上青筋暴起。
世子不明所以,问:“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汝南王怒道:“我问你,如今镇国将军府是何情状!?”
世子不假思索答道:“自莫寒死后,镇国将军府虽未败落,却也举步维艰……”
汝南王:“举步维艰的何止镇国将军府?你当我汝南王府,就高枕无忧吗?”
世子一呆。
汝南王又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一个武将之家,已然无人可用,却还能得君王青眼,连太后寿宴都坐在高处!?”
世子愣了愣,思索一瞬,试探答道:“因为镇国将军府于社稷有功?若是亏待功臣之后,只怕要寒了朝臣和百姓的心……”
汝南王直摇头。
他叹了口气,道:“你如今这么大了,怎么看事情,只能看到表面?”
世子抿了抿唇,他在汝南王面前,早就被数落惯了。
汝南王沉声道:“莫寒虽然遇难,兵符也被皇上收回,但这莫家军的兵权,名义上依旧挂在镇国将军府。”
“想抢夺兵符的人,要么费尽心思打压镇国将军府,要么与他们比肩并起。这兵符,就好比一只鱼饵,皇上便是那钓鱼的人,你明白了吗?”
世子微微一惊,他连忙问道:“父王的意思是,若我和镇国将军府走得太近,皇上会以为,我汝南王府,也对这兵权感兴趣?”
汝南王无声颔首。
世子沉吟片刻,忽而抬眸,凝视汝南王。
“父王,孩儿斗胆问一句……您对这莫家军的兵权,到底作何想法?”
汝南王面色微顿。
世子立在他面前,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大,但面容依旧稚嫩。
汝南王沉下脸色,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世子无声笑了,他面色怅然,道:“父王一面斥责我,一面又不肯同我说实话……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
汝南王绷着脸,怒而反问:“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
世子对上汝南王的目光,两人的眼中,各有各的执拗。
世子沉默一瞬,道:“既然父王的事不让孩儿过问,那孩儿与镇国将军府的关系,也请父王不要过问了。”
汝南王一听,勃然变色,他一拍桌案,低吼道:“你是疯了不成?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便罢了!难道你要将我们整个汝南王府,都往火坑里推?”
世子面色苍白,自嘲地笑了笑:“既然我是个无用的纨绔子弟,就算和镇国将军府走得再近,旁人也不会想到兵权上,父王多虑了。”
汝南王怒发冲冠,怒斥道:“你这个逆子……”
“今夜新岁。”
世子打断了汝南王,他面露疲惫,继续道:“不知父王还想骂多久?等会儿我该去给母妃上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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