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一夜,沈映月在书房待到很晚,直到二更天,她才放下笔墨,回卧房就寝。
翌日一早,她便着巧霜去请廖先生。
廖先生赶到竹苑正厅之时,只见沈映月面前放着厚厚一叠宣纸。
廖先生有些疑惑,问:“夫人,这些是?”
沈映月笑了下,将一叠宣纸递给他:“生财之道,先生不妨坐下慢慢看。”
廖先生便抱着一叠宣纸坐下,他一张一张,细细看去,有的宣纸上画了图,有的宣纸上写了经营思路、规划等.
廖先生快速翻完,思索了一会儿,试探问道:“夫人……想开一间以承接女客为主的茶楼——流光阁?”
沈映月淡淡道:“可以这么说。”
事实上,她想开的是“沙龙”,意在为古代的闺秀夫人们,提供一个安全、舒适的社交场所。
廖先生回想了一下,道:“从昨日宋小姐的描述看来,如今京城的闺阁圈子里,时常会开展聚会,但除了各自家中,却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可见,她们是有需要的。”
沈映月淡淡一笑:“此为其一,其二是,镇国将军府在朝中的影响力,也许可以靠这种方式承载。”
廖先生听了,有些不解。
沈映月看他一眼,道:“当今的世道,人无非分为士农工商四层,廖先生可知道,层级与层级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廖先生思量须臾,道:“对读书的重视程度?”
沈映月笑着摇了摇头。
“廖先生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您是读书人。”顿了顿,沈映月徐徐道:“层与层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掌握的资源和信息不同。”
廖先生一向求知若渴,听到这两个新词,忙道:“请夫人解惑。”
沈映月看了廖先生一眼,道:“我举个例子,廖先生莫要介怀。”
“廖先生科考了两次,却都因意外,与殿试失之交臂……从本质上来说,是廖先生想突破圈层,就必须遵循新圈层的严苛规则。这就好比千军万马要过独木桥——成功之人,少之又少。”
“但廖先生可知,官员的子弟,如何做官?”沈映月面上带笑,淡然开口:“就拿我父亲来说,若我是个男子,父亲可将我送去宫中,为皇子伴读……待皇子大了,可直接举荐我为官。若我运气再好些,直接跟了太子……那太子登基之后,我自会得到重用。”
廖先生面色顿住,点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小人明白。”
沈映月道:“不错……我这么说的意思在于,虽然将军不在了,但我们必须得留在这个圈子里……不然,莫衡也好,立行也罢,甚至于你们诸多人的前途起点,都会一落千丈。”
廖先生隐约明白过来,他连忙问道:“夫人的意思是……如今将军不在了,朝中不能再与众臣继续连接,于是另辟蹊径,与京城的贵妇人、千金小姐来往?”
沈映月赞许地点点头:“廖先生果然是个明白人,我们不但要与她们来往,还要建立影响力……要知道,枕边风可比劝谏有用多了。”
廖先生如醍醐灌顶一般,大方露出笑容:“原来如此!若此事能成,既能为镇国将军府增加进项,又能让镇国将军府,继续存在于众人视野中,甚好,甚好!”
沈映月唇角微扬,道:“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廖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