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奾站在门口轻声笑,再来一两次,她真成春兰院的“常客”了。
这一次顺利很多,宋奾直接上到二楼的厢房,谢蓝果然在里面,扶兹也在。
宋奾想起卫凌说的俩人关系,倒是有些理解了那些不自然流转在俩人间的亲昵,就是可惜了束缚在俩人身上的所谓身份枷锁。
经过昨日,宋奾此刻看谢蓝多了几分不自觉的熟悉之感,这世间每人身上都藏着不同的苦,有些人显露出来,有些人深藏不露。
陌生人能看见的通常只有冰山一角。
宋奾走进去,“谢姑娘,扶兹公子。”
谢蓝正在泡茶,没看她:“坐吧。”
今日上午,谢蓝见了几家商户,有消息称徐家和南洋商人已达成协议,将来再没有其他商户在扬州的立足之地。商户们都很慌,纷纷讨论着对策。
谢蓝倒是不大信徐家能把整个扬州都吞了,但她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这个宋姑娘提的建议她其实她很心动,自己只需要将毛毡一物的制法交给她,再派几个人跟着她回盛京自己便能坐收渔翁之利,而且盛京与扬州相隔那样远,她做得再大或者做不起来都对自己影响不大。
再而言,她赚得越多对自己越好,真正是躺着都能赚钱。
谢蓝斟了杯茶,亲自递到宋奾眼前,再次认真打量她。
宋奾年纪不大,一看就涉世未深,这样的人挺好拿捏。
谢蓝看着她饮下一杯茶,浅浅笑道:“味道如何?”
“入口清冽,回味含甘,不错。”
“今年春天东南来的茶。”
宋奾点了点头,放下茶盏,等着她开口。
谢蓝既然主动找了她,那说明这事是有希望的。
果然,谢蓝说:“宋姑娘,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要三成。”
三成,太多了。
宋奾没急着回拒,先问道,“我能问问谢姑娘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吗?”
“时代在变,我总不能守着这一份家业一直到老,若是有人继承下去,也不错。”
宋奾捏了捏掌心,看向她,“谢姑娘有这个想法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谢姑娘说得也不错,时代在变。”
最后四字宋奾加重了语气,谢蓝回望,片刻后哈哈笑起来。
谢蓝能看到瞬息变换的局势,宋奾也不傻,其实自听到卫凌说南洋商人要来扬州寻求商机时宋奾就明白一些,将来的扬州定会天翻地覆。
但她依旧不会放弃与谢家的合作,一来是国与国之间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二来谢家已经做了十几二十年,无论是毛毡的样式还是材质都已适合东夏人喜好,她拿来就可以用。
她今日说起这个不过是要压一压分成。
卫凌那边说很快就能找到谢蓝亲生父母,不过宋奾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不用这个作为条件与她交换,掺杂了那些,这场合作就变了味。
宋奾继续说:“谢姑娘必然也懂,我能放着徐家来找谢家,已是表明了我最大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