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陡然坐正,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那味儿,“就抽了两根,没多抽。”
李红明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很显然并不相信大爷说的话,“您身体怎么样自己不清楚?大夫怎么说的都忘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立马叫我娘把您领家去,天天看着您。”
老李同志从种花家成立就在厂里工作,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他是钢铁厂退休的员工。大概因为忙惯了,总是闲不住,为了发挥余热就回到机械厂来看大门。李红明作为儿子当然没啥好说的,但要是只为了抽烟方便,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治不了老李同志,家里有人治得了。
“别拿你娘吓唬我,你老子我是吓唬大的?”老李头陡然大声,“大不了以后我严格按你之前的规定做就是了,一天最多抽两根,我保证!”
李红明根本不相信。老人家抽烟抽了大半辈子,让他立刻停止不现实,于是才有那么个约法三章,现在看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老人一定不会乖乖按约定行事。想到这里李红明叹了一口气,“您的身体不允许,我和娘都希望您健康。”
以前,老李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儿子管的死死的,这小子以前多可爱啊,再瞧瞧现在,往这一站跟冰块一样,冷冰冰的,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就是语出关切,也极其生硬,比刚刚的那个娃子可差太远了。
想到那块绿豆糕,老李头舔了舔嘴唇:“娃子刚刚让我尝他家糕点,可比你们这几年的选品强太多。尝过之后你就知道了,照我说,你们一帮子人也都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
后面一句话,老李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李红明却有皱起眉眉头,“他……”
“把你脑子里的阴谋诡计赶出去,钢铁厂里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家崽,何况是外人。再说,钢铁厂看大门的不止我一个,今天我还临时换了班,他一个农村娃总不能算好时间才从家里过来?”知子莫如父,老李头当然知道儿子咋想的,但是他不这样认为。
而且,“就是这方面算计好了又如何,工厂订购产品是同等价位比质量。八月十五的时候,咱们和机械厂预算相比可不算低,那为啥咱们厂长发火儿,还不是觉得礼盒撑不起面子?这过年的时候就让他高兴高兴吧,你还想不想娶人家姑娘了?”
这要是两款礼盒价格相差巨大,还情有可原,他们厂长还能嘴对方两句。但是同等价格,自家质量品质和精致程度都低了一个档次,仿佛自己治下不严似的,更甚者还可能被上面下面怀疑管理能力,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足够令人烦躁。
“照我说,这礼盒非定不可,那娃子现在都是上门自荐推销。咱们拒绝,多得是工厂答应,过年的时候咱们不仅比不上机械厂,再落在其他工厂之后,咱们厂长恐怕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老李头凑到儿子身边儿,小声的提醒。
李红明面色不变,看到外面沈卫民背起背篓,赵琪抱着几个礼盒往这边走过来,直接抬步出屋,“这个就不老您费心了。”
老李头撇撇嘴,这要不是他儿子,他稀罕说这些?哼,空长一副好皮囊,娶个媳妇儿磨磨唧唧,老李头是不着急,每次拿这事刺激刺激冷小子,别提多滋儿了。“娃子,你们加把劲,争取拿到订单!”老李头伸头出去给沈卫民鼓劲儿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