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边走边把手里的一串钥匙扔上扔下,瞧那熟练的动作,是经常如此。可以看得出俩人确实是熟人,这样的话男人很有可能是池县人。再加上他们现在又都住在煤球厂招待所,如果硬要说的话,对方很有可能是运煤车的司机。
除开机械厂这样的大厂,大家聘请货车运输车的司机的首要条件就是大块头,主要是为了防止在路上遭遇不测。这样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一辆车往来省城县城,中间六个小时的车程,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
沈卫民正想着,就发现两人正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他贴着墙根,默默祈祷他们赶紧拐弯,去哪都好,就是不要往他这边来。如果那两人继续走,一定会发现他。他不认识的人不一定认识他,但是沈宏志咋也不会不认得自家小叔。
到底紧张,沈卫民心脏“砰砰砰”直跳,包括李长生在内,已经有三个中医说他身体好转。沈卫民自己是却没有很大感觉的,只隐约知道人参开始起作用了,但走远路还是会觉得累的水平。
不过这会终于有实感了。如果之前他这么紧张,心脏早就受不住了,那种身在高地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人感到惶恐,而现在虽然依然惶惶不安但还勉强还能撑住。
似乎是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沈卫民现在已经不能正确判断时间。他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定定地看分针走了三圈。三分钟过去了,人还是没有过来,那应该是不会过来了,沈卫民试探着伸出头去。
庆幸的是两人确实没有
过来,从他这边到招待所还有一家饭馆营业,这个点想也知道,他们是拐进那吃饭去了。
沈卫民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看到左右无人,转身往回走。重新站到大街上,继续往前走,直接拐进另一条巷子,然后一路走到底,映入眼帘的直接就是沈卫民刚刚看到的招待所,他看了看饭馆,还没有人走出来。
沈卫民走去旁边煤球厂货运车停车厂,随手从车上扒拉了一把煤灰抹在自己脸上和手上,瞬间的功夫,一个白净斯文的小伙就变成了一个黑炭。未免显得太夸张,沈卫民还专门拿出毛巾擦了擦,到底更自然些了。
煤球厂出来的工人很多都这样,沈卫民也不显得另类。他气定神闲的走进招待所,直接问前台:“请问一下光头师傅在吗?”
前台是个女工作人员,她反应了一会,“你来的不凑巧,他领着他儿子出去吃饭了。”
沈卫民眯眯眼,下意识的重复:“他儿子?”
沈卫民心想工作人员大概是弄错了,未免说的不是一个人,他正想具体描述一下自己问的到底是谁。毕竟这供销社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工作人员一时分不清谁是谁也是可能的。再说光头货车司机,也不定只有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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