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娘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现在只是有个文件,什么时候动工,在哪动工,要建多少间房,还再商量。”
“你也别甭打听我是从哪知道的。就咱们厂这么多人,这房子当然是建越多越好,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厂里有多少人
因为没房到现在连婚都没结,就我家这俩已经蹉跎了三年了。”
“大娘,这各方各面都有规矩,我们得按规矩办事,您说是不是?这工厂又不是我张桂花一个人说了算的,要我说了算,那我们早就都有房了,一切都得按照实际规定来。”张桂花不松口。
沈卫民没想到,这文件刚发下来,他甚至都还没接手这个任务,要房一族就找到工会来了,看样子还颇棘手。他没有插话,就静静的听着。
“行了,你也别给我打这些官腔,我也听不懂。我进来就是想报个名,这次建房子不管怎么说,我们家都得有名额。”丁大娘态度强硬。
“这话我可不敢应给您,我没有这个权利。这次分房条例到时候会出标准细则,谁家符合,谁家不符合,谁家更符合,都有规定。咱们都按具体的规则行事,好不?”
“那你给个准话,他俩能不能分上房?要是分不上,我这就让他俩掰了。我们老丁家穷,不能扒拉着人家闺女不放,这三年也够了。”丁大娘说这话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他身后的男人攥着拳头,满脸沮丧。旁边的女人,低着头,欲语还泣。
“大娘,你这是做什么?”张桂花惊呼一声,“大牛和小丽好好的,你说什么气话?”
“桂花,我给你掏句实话,小丽当初能看上我们大牛,我就知道她不是嫌贫爱富的姑娘。但是咱不能耽搁人家呀,小丽娘都催我几次了。
我们家是外来户,好容易才在汉北省省城落户,举目无亲,四处无友。住在个筒子楼,转个身儿的空档都没有。我能让俩孩子在那里头结婚?这个话我都没法和亲家母开口。
想着厂里建房分房,这都三年了,这次要不成,又得三五年没消息,我咋还能让孩子等下去?我就是让大牛打一辈子光棍儿,我都不能让小丽跟我们受苦。”
“娘,您不要这么说。”年轻的女人,那个叫小丽的带着哭腔。
丁大娘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小丽哭的不能自已,旁边的男人笨拙的伸出手给她擦眼泪,到最后相视一笑。
工会办公室看着这一幕,都没有说话。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到最后张桂花也没有松口,这是她的原则。丁大娘三人似乎也早已预料到这个事实,最后走的时候,虽然很难过但却没有大吵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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