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半信半疑的,上车打火,声音正常,似乎也顺畅了许多。
“你会修车?”李师傅是真的震惊了。
“看过几本这方面的书,仔细研究过,要说精通还谈不上。”沈卫民笑着说道,他农村家庭出身,除了看书上哪知道这些去,现在会修车能修车的可都是高级工人。
李师傅却不信,这娃子才多大,第一次上手能这么镇定,这还是学到家了啊。
“众位上车吧,车好了,”李师傅唤道。
众人上车,纷纷打听这车是谁修好的,李师傅不揽功,指了指沈卫民。
众人又夸沈卫民,沈卫民笑着说自己只是纸上谈兵,这次只是侥幸成功,找准病根了。
等人都上车,发车。
“娃子,你考学了吗?”李师傅问道。
“落榜了。现在是无头苍蝇,留在家里种田,一没力气,二没经验,比不上村里熟练好手。这不正去找我们老师谈话,看自己以后能做点什么。”沈卫民深叹了口气,语气非常无奈。
“你是高中生,就你修车这门手艺,好好打磨打磨,进厂就算当个临时工,也能养活自己。”李师傅不无艳羡,要是他儿子有这个手艺,他做梦都能笑醒。
“那承李叔吉言,要是真成了,下次坐车的时候我给大家发喜饼。”沈卫民笑着接了大家的祝福。
这年头强调大家亲如一家,看到年轻人大大方方还是乐于助人的性子,大家都喜欢,纷纷表示都等着呢。还有的提供信息说自己厂里招高中生。
沈卫民赶紧顺杆问了两句,就算是需要一份工作,就算他能接受去纺织厂当男工,但人家限制户口。
没治!
沈卫民一路坐到县城,和李师傅告别后,转身走向学校家属院。县高校长陈学义和沈爹是一个战壕里走出来的战友,当初沈爹比人资历还高,但是伤病无情,只能回家。陈学义坚持到了建国,因为学历算高,接管了县高。
过命的交情,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两家偶尔走动。
原主心比天高,第一次高考失利后,正值池县农机厂新建厂,陈校长就提议他去考考,原主一句“我要考大学,你别耽搁我前途”把人给堵了回去,自那后陈校长再没单独和他说过什么。
之后沈卫民才知道,那是农机厂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面向全体招工,之后就限制城镇户口工人家庭了。
所以说不成器的人就连选择都是不成器的。
沈卫民这次来没有告诉沈爹和李招娣,自然没有带伴手礼,一来想试探试探陈校长态度,二来他自己做的孽当然自己扛着。提着从供销社买的一包桃酥,沈卫民一路上了家属院三楼,敲了敲红漆木门:“陈校长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