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中再见,她畏畏缩缩,说句话声音都发颤,活像受了惊的幼鹿。
可偏偏这只受了惊的幼鹿,那时将将才亮了爪子将人抓伤,正因闯了大祸被人搜寻,而惶恐不安。
鬼差神遣之下,他帮了她。
如今想来,若那时他见困不救,不曾帮她,她将面对的是什么
脑中一凛,姜洵不敢再往深了想。
姜洵思绪才停,耳畔,曲锦萱的声音适时响起:陛下可知在我眼里,初见陛下时,是何等印象?
姜洵聚精会神地支起了耳朵。
曲锦萱自然不会提上世之事,只说了自己对他实实在在的初印象。
遥久的思绪中,她轻声道:初见陛下,我只觉得陛下仪表堂堂,且周身气魄摄人,瞧起来,便不是个易亲近的。却不曾想,在我遇难之际,瞧着冷漠至极不愿管闲事的陛下,却出手帮了我。
兴许陛下不知,在那厢房之中,若陛下不曾施以援手,极有可能,就没有今日的我了。
曲锦萱说得轻描淡写,姜洵却听得阵阵后怕。
果然是这般,还好,还好他那时,罕见地心软了。
既她复又提起初见那日,姜洵便再度顺着那思忆,向下回想了。
他清楚地记得,他曾劝她寻个夫家,才好摆脱魏言安。
而她倒是听他的话寻了,这一寻,便寻到了他。
姜洵心弦忽动。蓦地,便想起自己反复梦到的,在那陌生村落中的种种
难不成,那是他们曾有羁绊的某一世?
这般想着,姜洵开始将自己曾经听过一耳朵的,戏文或民间的好听的,关于姻缘的俗语,通通往他与曲锦萱身上安。
是了,他们这便是累世修来的缘分,是天赐的良缘,虽曾短暂离分,但终有一日,是要复归旧好的!
正当姜洵喜滋滋地沉浸在这些好话中时,曲锦萱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沉了。
陛下那时真的可恶。我从来都是真心待陛下的,从嫁给陛下的第一日起便是,情意从无半刻作假。可陛下反复无常,我连陛下喜怒都摸不准,生怕说错了怕惹陛下不高兴,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
在宁源时,陛下与我好,容我忍我,任我耍小脾性,纵我不听你的话。那时,我是真心欢喜,也以为陛下是真心欢喜。可回了奉京,陛下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些日子我在待霜院中,既盼着陛下去,又怕陛下去了,我在陛下身上闻到旁的女子气息
与陛下争吵那几回,我心如刀割。好几回夜里,都梦到陛下去寻我
后来,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去寻陛下,却被陛下无情拒了,陛下可知我那时有多伤心有多无措?我、我甚至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何事,突得陛下那般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