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的目光停留于在那两碟一模一样的白糖糕上,他声音沉朗地问苗钧水:她当时是何反应?说了哪些话?一字不落说予朕听。
奴才遵旨。
苗钧水记性不差,又兼那场面他本就记得牢实,当即囫囵个儿地,将曲锦萱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复述了一遍, 甚至,他还贴心说了曲锦萱在看到那玉镯时的反应。
末了,苗钧水还总结道:陛下,这可是意外之喜。他笑呵呵地看着那漆盒:还有这白糖糕,娘娘定是怕陛下吃上瘾不够,这才备了两碟的。
何喜之有?三姑娘不是说了么?这是谢礼。我只瞧出了客套,可没瞧出旁的。丁绍策笑意洋洋,好整以暇地回道。
沉默间,姜洵已将苗钧水的话在心中过了两遍,他开口问道:那镯子她可有收?不对,可有戴上?
呃收是收了,就是还未戴上。苗钧水贴心地猜测道:许是、许是奴才在,娘娘有些难为情?
噗这回,丁绍策直接笑出声来,他开腔提醒道:恐怕苗常侍嘴里那位娘娘不是难为情,苗常侍啊,你可莫要误导陛下自作多情才对。
苗钧水浑身一凛:丁大人何出此言?
丁绍策面色很是有些不自在,他目光幽幽地看向姜洵:陛下可还记得,臣前些时日与陛下说过,和乐阳有些进展?
姜洵皱眉:有话便说。
心里拧巴了下,丁绍策还是如实道:臣有日多饮了两杯,碰巧在容馥斋外见了乐阳,那会儿鬼迷心窍便跳车去寻她。因醉得有些狠了,臣走路本就不稳,头目发昏没瞧见地上有颗石子,脚踩上去一时腿软,双膝一曲,便直登登跪在她跟前。
那会儿委实丢人,臣一时羞恼相交,加上酒气冲头,便晕了过去。她见臣那小厮邱东一时扶臣不起,便亲自搭手,把臣给扶到马车上。不仅如此,她怕臣回府挨臣父骂,还让她那婢女去同街酒楼中买了碗醒酒汤
说着,丁绍策转向苗钧水:苗常侍且评评理,这总比三姑娘给陛下热两盘小殿下吃剩的糕点,要体贴明显许多罢?
苗钧水很是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接丁绍策这话。
丁绍策继续对姜洵道:那事过了没几日,臣于闲时参加个诗会,当时也是被场中那班子人给撺掇了,便借着酒兴赋诗一首。臣当时觉得词意情真意切,字句皆是对她的爱意表露,亦透露了臣这痴心绝心。
说着,丁绍策语气中还带着几分炫耀:借诗表意,臣也算浪漫了罢?反正臣知晓,陛下是定然做不出臣这等行为来的。
回应他的,是姜洵冷飕飕的目光。
丁绍策讷讷一笑,正了正神色:臣当时想着打铁趁热,便让邱东给送去文国公府。让臣备受鼓舞的是,她还真收了。
见丁绍策神情开始落寞,仅说这几句便又停顿了,姜洵瞥他:继续,说重点。
丁绍策抬手抚额,瞧着很是伤神:事情也就前儿发生的。前日里,好不容易逢了半日休沐,听闻云顶楼有新班子开台,臣便兴冲冲去文国公府寻她乐阳吃茶看戏。臣在那文国公府外头生生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才把她给等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