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锦萱见状,便低声与姜洵说道:霄哥儿要午憩了,想必陛下也是政务繁忙,陛下还是请回罢,莫要耽搁要事。
姜洵凝噎,再没借口留下。他沉吟着,正想要说些什么,曲锦萱看了那扳指一眼,垂眸道:还请陛下今后莫要来这处了,若是想霄哥儿,陛下遣人来告,民女可让嬷嬷带入宫去。
姜洵目光顿住,俄而艰涩道:你不想见朕?
曲锦萱拍着姜明霄的背,摇哄着他入睡,压低声与姜洵回道:按民女与陛下先前约定,待霄哥儿长大成人后,是回宫还是待在民女身边,都随他的意愿。可霄哥儿现下还小,离他长大还有许多年,陛下也不该与民女这般往来,况且民女并不想耽误陛下。
姜洵气噎又躁郁:不想耽误朕,你的意思是,当真让朕去选妃?
曲锦萱不语。
姜洵如何不知这是默认的姿态,他狠抿着唇,定定地盯着曲锦萱,一阵阵地冲动激着他去问她,是否当真分毫不在意。
理智回笼,小半晌后,压下乱蹿的焦虑,姜洵似是而非地说道:眼下大昌内忧外患俱存,朕并没有那些个心思你亦无须感到负担。
话毕他起了身,再望了长睫遮目,阖眼半半睡着了的小儿子,闷闷地说了声:朕走了,你带霄哥儿去午憩罢。
曲锦萱抱起姜明霄,恭敬地向姜洵福了个身:恭送陛下。
望着眉目如山的曲锦萱,姜洵捏实了拳,觉得自己再不走,也差不多要被憋死在这儿了。
再说不出半个字来,姜洵咬着牙槽,丧眉搭眼且步伐紊乱地离了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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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东华殿。
玉阶染淡影,月夜凉如水,凄冷的疏星光芒,照得殿宇屋脊都像盖了层影布似的。
素来稳如山顶苍松的身影,这会儿岺寂地立于殿前,不用看,苗钧水也知这位定是面沉如水,脸上尽是挥不去的阴霾与郁色。
他提着脚后跟靠近,小声问道:陛下可是在为娘娘之事忧扰?
姜洵未答,只徐徐叹了口气,悔自己操之过急,让她这便生了警惕,急着要跟他撇清干系,要推开他。
苗钧水仔细想了想,支招劝道:陛下莫要总提那破镜重圆之事,与娘娘相处也自然些,娘娘便也没那么负担了。
姜洵头痛地揉了揉额心:朕并未提及此事。
接连被拒,生怕惹她反感,他哪里还敢频繁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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