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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洵抿唇,不肯再多说。

逐渐反应过来后,丁绍策笑意加深,憋到肋骨都痛。

我原想着,陛下这脖颈子没个一年半载的,连半寸都低不下来,却没成想他笑到连连轻咳,眼角都泛起些水光了:不知这回,那紫宸门前的石狮子,可有发挥些作用?还是那冷被窝把陛下给冻着了,这腰杆子再也板正不了?

姜洵面色极不自然,直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半晌后,他板起脸来:笑完了?答朕的话。

丁绍策可是个过来人,自然知晓姜洵此时心内的别扭。是以,他清了清嗓子:是臣失仪,陛下莫怪。

说完这话,丁绍策敛着心神,悠悠答起正话来:进展自然是有的,比如她刚回奉京时,日日躲我,说话从来没有好气,杵得我肺门子都痛。现在呢,就算我日日去国公府还有那容馥斋门口堵她,她倒是再不躲也不发火了,我若唤她,她也会与我好声好气说话。

姜洵眉目微动:那岂非进展喜人?

进展喜人?闻言,丁绍策低下头,苦笑了下:可不是进展喜人么?往前她躲我、对我发脾气,那起码是有情绪在的,且是独一无二的情绪。可近来,每回听到她平声静气与我说话、打招呼,就跟对待旁的人一模一样,语调没有半点起伏,我这心是更堵得没处放气。

见了这样一个霎时便颓唐下去的丁绍策,姜洵还有何不明白的?

他指尖微蜷,稳住心神,以静洌的声音分析道:你二人不过是年少时有过一段情罢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场露水情缘。

丁绍策抬眸,笑道:是么?可她那前夫确是与她有过孩子的,虽说没能生下来,但二人那关系羁绊匪浅了罢?陛下可想知,乐阳是如何对待她那前夫的?

姜洵直视着丁绍策,自他口中,清晰地听到形同陌路四个字。

不仅如此,丁绍策还好心问了一嘴:可需臣与陛下解释解释这四个字?

姜洵眉宇颦起,雪玉般的面容之上,倏地浮起层霜来。

片刻后,姜洵转移了话题。

近来得了崇州密报,温府有些异动,你在崇州也待过,去替朕查一查,看温府是何等情况。

丁绍策扬了扬眉:陛下将要恢复科举,这省试在即,您还要调臣出京办事,那臣这几年备考温的书,岂不都白废了?

姜洵回了句:明知故问。

丁绍策莞尔,复又问道:这回参考的举子中,可是有陛下当年的大舅哥在列,不知陛下可也会徇私?

姜洵沉默了下。

亭中日光清薄如银,拂过植木的微风飒飒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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