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长关心,我身子已无碍了。曲锦萱头也不抬地回道。
曲砚舟定了定,这才说了自己的来意:今日来,是送些将补之物予你,顺道,爹爹让我邀你与妹婿回府一叙。
曲锦萱道:谢兄长关心,先前长嫂已亲自来送过补品,这些,便请兄长带回罢。且适才,我已与姜大人和离,兄长,该改口了。
闻言,曲砚舟瞳孔骤缩,心中蓦地一滞,随即,又似有鼓槌在他心上狠狠地敲了两下。
好片刻后,曲砚舟才开口确认道:你、你和离了?
曲锦萱仍旧垂目,并不望他:既兄长今日来,那便请兄长代为转告爹爹,和离之后,我将在外自立女户,不会回府劳烦他老人家,请他放心便是。若爹爹气我自作主张,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可将我的名姓移出族谱,我亦无怨。
便在这时,听闻消息的徐嬷嬷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曲砚舟时,徐嬷嬷先是狠狠愣了愣,可旋即,她便被曲锦萱手上的那卷宣纸转移了注意。
徐嬷嬷的心突突乱跳:夫人,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作甚非要走这一步呢?您若是对公子有何不满,只管与老奴说,老奴虽人微言轻,定也会尽力劝诫公子的。况您才生下哥儿,怎就舍得离了他呢?
谢嬷嬷这段时日的照拂,往后,霄哥儿便拜托嬷嬷了。
言辞轻缓地说完这些,曲锦萱便要去向徐嬷嬷行大礼,被徐嬷嬷迅速给扶住了。
徐嬷嬷简直是个心急如焚:夫人,您万万三思啊。世人常说千年修得共枕眠,您与公子既已成婚,又生了孩子,岂是说和离便和离的?老奴知,定是公子那爆炭脾气又惹了您不悦。罢罢罢,老奴今日便豁下这张老脸,去训一训公子,让公子与您低头认个错,可好?
曲锦萱摇摇头:嬷嬷言重了,错皆在我,与姜大人无关的。
听到她连称呼都改了,徐嬷嬷呆了一瞬,心中更是高高吊起,下意识去寻曲砚舟的声援:曲大公子,您也好生劝一劝夫人,不过是小两口生了些误会罢了,怎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了呢?
曲砚舟却是眼神沉静:据曲某所知,舍妹自嫁到这章王府来,便未昨姜大人珍视重之,既如此,和离又有何可惜?若让曲某来说,这正是一桩好事。
听了这话,徐嬷嬷如坠寒窖,顿时骇然不已:曲大公子,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您既身为夫人兄长,更该劝夫人谨慎才是,如何、如何反说得一个好字?
嬷嬷,和离书已签讫,包袱桑晴也快收拾好了。迟些,我便该出府了。
曲锦萱声音虽轻,眼神亦依旧温柔,可蕴于双眸之中的,却是无比坚定的神色。
徐嬷嬷心神俱乱,知道这事,确已无可挽回了。
曲锦萱的东西收拾起来很快,不过是些衣物和简要的钗环罢了,不一会儿,桑晴便收拾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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