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那遗诏所示,先帝所选定的继位之人,便是许昭容之子,魏松赋。
傅皇后及傅氏一族自是不肯认,直呼这当中有异,奈何翰林医官验过,先帝确是因急病而亡。而从翰林待诏到内符宝郎,俱能证那遗诏确为先帝所书。且以几位老臣为首的多数朝臣,亦认那遗诏。
至此,傅氏心知翻不起波浪,只得暂且消了声息。
新圣甫一继位,便令整个大昌服丧一年。禁止嫁娶,科举亦延期,暂停取士。
这样大的变动,纵是深居内宅的妇人,也多少会有所听闻。而初闻这些消息时,曲锦萱好一阵怔忡。
于她的印象中,上世的此时,好似并没有这样一出。
然而这样的怔忡,于曲锦萱来说,也只是一瞬的疑惑罢了。毕竟这些事与她并没有多大干系,她近来心中最为记惦的,还是城郊别院中,临盆在即的姨娘。
希望这世,姨娘能如上世那般顺利生产,无惊无险,少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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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廿七,天朗气清。
德胜门前,一众将士整装待发。
说是去驻守威慑,实则近来长畴动作频频,明眼人俱知,开战,是在所难免的了。
出发这日,将将继位不过两日的少年天子,亦亲自到场为三军送行。
一番慷慨激昂后,是此行出征前,将领与宅眷最后的临别之机。
花蔚向曲锦萱走去。
浮在花蔚面上的,是盖也盖不住的激动、忐忑与娇羞。到了近前,她向曲锦萱福身:夫人保重,妾这便去了。
曲锦萱将她搀了起来,柔声道:去罢,好生服侍夫君。
花蔚点点头,便被红茗扶着,上了那辆突兀又显眼的华盖马车。
不远处,正与魏松赋说着话的姜洵,起码有半幅心神,都放在曲锦萱身上。
他那小妻子一身缟素,盈盈而立,正听着他那位眼巴巴赶来送行的岳丈说着什么。
不知是嫌他那岳丈过于啰唣,还是听到什么不顺耳的话,她秀眉颦起,微微撇过头,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