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汪大人身子不适,河神大人也该知晓罢?怎地,他老人家不直接给季大人托梦呢?戚蒙昭问得严谨。
汪由僖脑中只空了一瞬,便立马扮出一脸为难样:这害,主要是咱们这位通判大人,平素最是不信神佛之说,便
犹犹豫豫地说着,汪由僖向季岫投了个歉意的眼神,轻轻巧巧地,便给他扣了个亵渎神明的帽子。
人群中,有老妪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上前,直接问道:汪大人,我们那赈银什么时候发?
汪由僖浑身一凛:什么赈银?
反问完,他当即记起方才季岫说的、人头三两银子的事来,脸上表情霎时冻住了。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否认,可一来,他已经半半被强行架了上去,二来,他自己方才也圆了那所谓的梦,且最后
在看向姜洵,得了个令他心安的表情后,汪由僖眸中一闪。
虽说要他拿钱,与用刀割他的肉无疑,可在汪由僖想来,若能记个大功勋,添官绶带应该都极有可能的。
虽说渺儿那边但那事怎么也得好几年的光景,如果在那之前,能先在一众朝官面前长个脸,那也是极好的,说不定、说不定自己还能被破格提升为朝官,届时,他不就能提前入京了?
而且钱嘛,出得去,他就一定会另有法子收得回!
左右权衡几番后,汪由僖一咬牙,故作豪气地拍着胸脯承诺道:不瞒各位,朝廷上回拔的赈银,已悉数用来赈灾建堤了汪某人在宁源为官也有数十载,得了乡亲们不少关照与包容。既河神瞧得起我汪某人,且我今儿个见大家流离失所,心中属实万分不忍。这样,我汪某人今日便先掏私囊,给各位发这赈银。
话一脱口,欢声震天。
看着再度被恭维声包围的汪由僖,姜洵眸色渐深。
这么一通热闹下来,洪水也消退了许多。
汪由僖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富官,近万两的现银说取就取来了,足以见其贪墨之多。
得了赈银后,不少百姓都高兴得失神发傻,嘴里连连道谢。而汪由僖也扮出一幅爱民如子、救焚扶危的仁官模样,和眉善目、又沾沾自喜地,听着各色感激与奉承。
赈银发完,已过去半日,天际又开始飘起沾衣欲湿的濛濛雨丝。
戚蒙昭再度开腔:对了,方才汪大人不是说了么?河神对上回那祭口不满意,既如此,是否该找找高人,再寻一祭口?否则下回决堤,河神可就不一定提前知会了?
汪由僖先是愣了一瞬,但很快,他便从善如流地: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快、着人去请慈婆婆来。
小吏领命去了。
再看一众百姓,有人听到那慈婆婆与河神的名号满脸虔诚,亦有人面唇发白、身子颤抖。
吓得坦然失色、汗毛凛凛的,自然,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