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不卑不亢:夫人是主子,金口向来不开,和奴才沟通这种事,自然由我老婆子代了便成。
沛柳眼里直冒起火星:你说谁是奴才?我可也是这府里的主子!当心我让爷撵你出去!
徐嬷嬷半分不怵,说话如同犀利的刀子,她道:妾也算正经主子?说得出这样的话,说明你当真是个不通规矩的。
沛柳瞬间无比搓火,她两眼圆睁:你这刁奴竟敢训我?爷呢?我要见爷!
这时,一直在屋内静立着,没有开过口的、名唤花蔚女子上前制止住了吵嚷的沛柳。
花蔚朝徐嬷嬷露了个得体的笑:这位当是府里的老人罢?沛柳不懂事,您莫要恼她。
说完这些,见徐嬷嬷仍是绷着脸,花蔚两眼霍霍闪动了下,转而去看曲锦萱,笑道:我二人此番,是特意来给夫人敬茶的。
方才那样蛮撞、口无遮拦,我瞧着,你们应当礼数缺失的,这样,我寻个几个人,好生教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把这礼学会了学全了,什么时候再来给夫人敬茶。说着,徐嬷嬷回身,轻挽了下目光惘惘然的曲锦萱:夫人有事要忙,眼下没有功夫搭理你们,且去罢。
沛柳一听,更是气炸心肺,一把甩开花蔚,对徐嬷嬷怒目而视:死老货,你说什么?
她气得胸间起伏,四下张望了下,恰好望见扶霜院门口,正让守门婆子通禀的孙程。
认出这是方才去接自己的人,沛柳几步跑到内室门口,冲孙程大喊道:你给我过来!爷在哪里?我要见爷。
孙程并不理睬她,还是等下人入内通禀,得了许可后,才进了院内。
他站在内室门口,腰背挺直,一板一眼地传着话:主子说了,这府里便是由徐嬷嬷管着的,二位若对嬷嬷的安排有何不满,可立时送你们回崇州。
话一出,沛柳先是重重地愣了下,旋即,她缩了缩肩,气焰瞬间矮了下去。
满室,都静了几息。
几息后,沛柳僵着脸,磕磕巴巴地问道:爷、爷真这么说?
孙程似是没听见她这问题,抑或说,眼里根本像是没有这个人,他传完话,便转身走了。
沛柳矍然不安起来。
她带着满心的惊持畏缩,碎步走到徐嬷嬷跟前,干笑着赔起小心来:方才是我莽撞了,嬷嬷万莫与我一般见识
徐嬷嬷声色冷厉:我老婆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不过承蒙公子和夫人高看两眼罢了。她提醒道:这位姑娘,你该赔罪的是夫人,可不是老奴。